大師翻過山，卻見山下飛鯊寨裡燈火透明，人聲鼎沸，喧鬨和哭喊聲一片，看起來很混亂。明顯，現在是最好的進犯機會。

江叔一聽，更火大了：你這是欺負我不懂洋鬼子話？哼！惹火了，老子用土家話罵你。

阿狗的大名叫江富才，本年二十八歲，為人機警熱忱，是江叔的親戚。已經跟江叔跑過兩次上海了，被江叔保舉到王世華那兒，籌辦接這條線。

一聽這話，江叔臉皮短促的抽搐兩下，看著皮特，怒道：“這麼多炮彈，彆說打個破寨子，就是打縣城都有多餘。皮特，你這是要炸屍麼？”

“這個……這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多帶點的好。”一個本國人，竟然連鄙諺都用上了，可見，他有多心虛。

皮特不斷念，翻山時還拍著王世鳳的肩膀，小聲鼓動道：“你想不想成為炮手？”

“現在我給你個機遇，你去把那傢夥打暈。”

把炮彈放在彈口，對左邊兩位點點頭，手一鬆。

隻見皮特親身扛著一箱炮彈，跟做賊似的，輕手重腳的走過，而在他身後，另有十多個籌算跟他學習打小鋼炮的王家男人，扛著裝炮彈或小鋼炮的箱子，有模有樣的學著。

皮特大眼一睜，一臉端莊樣的答道：“江叔，這幫水匪太短長了，我怕炸不死他們，就想著多炸幾次，必定能把他們都炸光的。”

這三百一十枚炮彈，用一枚少一枚不說，關頭是難以彌補，冇了炮彈，小鋼炮也就成了廢鐵。先前是被逼迫的冇體例，纔打了四枚。現在……尼瑪，為了那五塊大洋一個的水匪人頭，你竟然用六十塊大洋一枚的炮彈去炸？你當是炸縣長的腦袋？當然，這買賣的本錢是我王家的，對你來講是無本買賣，可對我來講，尼瑪，你當我們都是蠢貨？要讓你完成了這燈下黑，不消家主開口，我投江他殺都無顏麵見祖宗。

飛鯊寨的探子明顯已經把王家船隊和彭子清等人的意向陳述給了飛鯊寨寨主食人魚，但因探子不敢靠近王家人馬，陳述時隻說王家人馬消逝在山裡，很能夠是要進犯盜窟。

彭子清把這一百二十人分紅四隊：他帶著二十人和一挺輕機槍繞到飛鯊寨右邊佯攻，彭子清帶著六十人和四挺輕機槍主攻飛鯊寨左邊，讓王世鳳帶著二十人外加一挺輕機槍從飛鯊寨後山放火，剩下的二十人則是炮兵和重機槍手，在半山腰進犯……半個小時後，以炮聲為號，同時進犯。

得！這是耍惡棍來了。

江叔人老成精，如何不明白皮特的奸刁企圖：甚麼報仇雪恥，甚麼練習，都是扯淡，關頭是撈錢！更可氣的是，本錢還得王家人出。

落子灘實在就是一條三裡長的大峽穀，隻要翻過那座大山頭，就到了飛鯊寨。

“我是說，我幫你們報仇，你們應當多給我點炮彈，起碼也得五箱。”

最後這話聽著繞口，倒是實話：在如許卑劣的環境中，思惟會極輕易被牢固，幾代下來就根深蒂固，很難竄改。

調試結束後，皮特翻開炮彈箱，親手選了三顆炮彈，每顆都親吻了一下，如同在親吻美女一樣當真而嚴厲。在嘀咕兩句德語，估計是在禱告他能三炮同時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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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明天，死神的名字叫皮特！

“打水匪？”江叔大怒，指著炮彈箱對皮特降落的吼道：“打個兩三百人的破寨子，用的了……了……對了，你們籌算用多少炮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