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鳳姬方纔走到小亭邊上時,大風不期而至,將她那滿頭的稠密青絲吹得四周飛舞;攏了攏秀髮,她淡淡地瞟了一眼東麵天空,低聲嘟噥了一句。“要變天了。”此次卻不像剛纔那樣說的是漢話,而是帶著耽羅口音的朝鮮話了。
一雙白玉般的素手正慢抹輕撚,鳳琴跟著素手的撥動,正收回頓挫頓挫的樂聲;可惜空山寂寂、知音難覓,冇人能聽出這首古曲《蒹葭》。
這裡,幾近算是安座川的泉源了。
再往西北一點,便是巍峨的拒文嶽,一條小溪,從拒文嶽蜿蜒而來,在這裡構成了一道高達數十丈的瀑布,即便是暮秋時節,小溪也未斷流,飛珠瀉玉直落潭底;飛瀑兩岸,蒼鬆如蓋、綠柏長青;而從這個深碧色的水潭出去後,便是人們所熟知的安座川了。
“孩兒們,穿上蓑衣,上馬!……我們去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兒!”(未完待續。)
以是進駐這個營寨後,樸安基每天做得最多的,便是窩在這聚義堂中呼呼大睡,直到明天他被部下兄弟的驚呼聲給吵醒。
跟著“仙翁、仙翁”的琴聲,素手的仆人輕啟朱唇,清麗的歌聲如飛瀑般流瀉而出。
對於這個活兒,樸安基是相稱對勁的,既不消衝鋒陷陣,還能分戰利品——許知遠但是承諾過他,打贏後起碼要分五戶逃民給他。
濟州島是耐久放逐犯人之地,而漢拿山周遭兩百餘裡,自但是然便成了罪犯、流人的居住之地,當然,更多的還是那些冇法忍耐苛政與大戶剝削的逃戶。
高鳳姬冇聽錯,確切有人馬在間隔飛瀑裡許遠的峽穀中躁動。
部下出去奉告他,說天上飄來個怪物時,樸安基還將信將疑,等他光著腳衝到雨中昂首看時,才發明還真有個古裡古怪的東西在天上飄,看模樣就要落在安座川上遊的某處了,這讓樸安基不由得獵奇心爆棚。
很快天氣便暗淡了下來,同時而來的,另有鋪天蓋地的滂湃大雨;風雨聲刹時便淹冇了統統,剛纔還山明水秀的安座川峽穀一下子變了張臉。
一曲既罷,操琴之人雙手重按,山澗當中又規複了溫馨;她緩緩抬起眼眸,一雙星眸如有所思地盯著飛瀑,飛珠瀉玉的水滴反射在她那雙大眼睛中,更添沉寂之美。
風勢越來越大,而東邊的濃雲正呈囊括之勢飛速掠來,高鳳姬卻不為所動,悄悄地鵠立在小亭邊沿,看著腳下碧水潭出了神,也不知在想甚麼。
他為甚麼會呈現在許知遠的盜窟中呢?
細眯縫眼名叫樸安基,乃是這漢拿山中浩繁馬匪頭子之一。
瀑布右邊矗立的山崖上,一個小巧精美的亭子鮮明在目——六角飛簷長長地挑了出去,四根紅漆立柱的頂端,雕著鏤空的萬字蝠紋,而萬字蝠紋環繞著的四副主雕,卻不是常見的歲寒四君子甚麼的,而是佛門故事,“靈山講經”、“玄奘取經”、“一葦渡江”、“慧可斷臂”。
那是一座小盜窟,建在安座川旁一個隱蔽的山穀裡;盜窟雖小,可其正中心的大廳卻極其軒敞,門楣上大大的一行字,那便是韓文的聚義堂。
江湖也有江湖的端方,漢拿山中大大小小三十多股馬匪近些年分紅了兩大陣營對峙——山西麓匪號大疤臉的裴興慶,氣力最強,坐擁百餘精騎,節製著數百戶逃民,可因為這廝常常不守端方,使得漢拿山中群匪側目,除了七八股馬匪憑藉於他構成了“******”外,其他馬匪頭子紛繁投向了辦事更公允、出身更崇高的許知遠,也就是這座小盜窟的仆人,構成了針鋒相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