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看得太多，董浩然對自家師父早冇了先前那驚為天人的驚奇和崇拜，可他還是有一事想不明白：自家師父那腦筋到底是甚麼做的？如何就能變著法兒想出那麼多希奇古怪、匪夷所思的新奇玩意兒？並且這些玩意兒還都是些讓居家過日子變得更舒暢更舒暢的，比如阿誰甚麼沙發、甚麼席夢思，另有那甚麼羽絨大氅。

楚凡眉頭這才伸展開，搓著下巴沉吟道，“既要賞他，就得是他想要的……顯微鏡嘛，還是算了……”

這段話好生蹊蹺，甚麼叫“不忍言之事”？董浩然下認識地搓起了下巴——這是跟他師父學的——皺著眉頭深思了起來。

想到這裡，董浩然猛地抓起案上密信，興沖沖朝楚凡的辦公室而去。

“師父息怒，俺知錯了，”董浩然本就為信口開河而悔怨，當即恭恭敬敬躬身賠罪道，“靈虛道長該賞……前次他改進了燧發裝配，師父您賞了他一具顯微鏡，樂得他逢人就顯擺……要不再賞他一具？”

“董小哥”，靈虛子搶步上前，謹慎翼翼拈起一根翻開麻布，指著木棍一端那紅褐色的圓頭道，“此物由黃磷、硝石及鹽鹵異化而成，稍一摩擦即能自生出火，最是暴烈。小哥可不敢隨便把玩，恐釀大禍！”

董浩然立即反應過來了，不消說這又是自家師父發明出來的新玩意兒——當然楚凡現在不消親身脫手，隻需求把思路和方向奉告肮臟道人之類的部下，後者天然樂顛顛地歸去籌措質料、研討步調、付諸實驗，之前好些發明都是這麼倒騰出來的。

“到底該如何改還得請道長多實驗，”楚凡點頭淺笑道，看到靈虛子一臉的絕望他又彌補道，“不過凡倒是有幾個建議，但願對道長多少有點幫忙。”

一封來自張家灣彙報貿易環境的密信，說破天兒也與告急軍務沾不上邊兒——董浩然拿著丁以默的那封信百思不得其解，這此中到底能有甚麼告急軍務呢？

看著蹙眉深思的靈虛子分開的背影，楚凡嘀咕道，“這老頭兒真敬愛，又立一大功，該賞他點兒甚麼呢？……嗯？浩然你說說？”

“嗞～～”

可如果不是戰亂而是饑荒或者瘟疫，這封再平常不過的商務密信如何會交到軍務處來？

固然冇看到去信，但從這複書中董浩然能猜出自家師父是在勸丁以默搬離通州，而啟事便是有件大事兒即將產生。並且這大事多數跟饑荒、瘟疫或是戰亂有關——不忍言之事，那可不就是人力冇法禁止的涉及世人的天災天災嗎？

彆的他還提了兩點，一是黃磷有毒還易燃，必須想體例轉化；二是鹽鹵，也就是製取精鹽最後剩下的濃度極高的鹵汁，還能夠進一步提純——操縱溫度差分離海水中的溶解物這個彆例楚凡但是早教給他了。

“卻該如何改進呢？”靈虛子拈著那顆“原始洋火”獵奇地問道，那模樣董浩然感覺分外眼熟——自家師父上課時，那滿滿一屋師兄師弟們可不都這眼神嗎？

董浩然嚇得一顫抖，閃電般縮回了手，眼中透暴露一絲惶恐和驚駭，卻很快就規覆成了阿誰波瀾不驚的小大人——楚凡對他們這些孺子營的弟子一貫都是和顏悅色，極少發脾氣，更不會蠻不講理亂訓人；本身不過一時魯莽而己，有甚大錯？

戰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