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和聽到重氏的名號,悄悄揚了揚眉梢,把重嵐揚的七上八下的,他懶惰問道:“那邊管事的是誰?”
晏和哦了聲,唇邊挑起一點似是而非的笑:“那真是太不巧了,我當初在西北的時候,聽聞她是宋午將軍府上的常客,我卻一向無緣得見,冇想到到了南邊還是如此。”
晏和默了半晌:“...你如果還這般無聊,就把三字經抄上個一百遍吧。”
重嵐的病情當然冇這麼嚴峻,不過他天然曉得晏和和重氏當初的梁子,隻能誇大其詞,盼著他能高抬貴手。
重嵐驚奇地瞧了他一眼,這一起上她瞧出些不對來,晏和彷彿對齊國公府並不如何上心,明顯是奔喪,他走的悠哉悠哉不說,回到金陵頭一件事竟然不是去靈前看望,反倒是去彆家看望。六合君親師,親長如何也排在師長前麵吧?
晏和麪上閃過一絲不安閒,遊移了半晌,還是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已經冇事了。”他側眼瞧見寧管事還是滿臉難堪,淡聲問道:“到底是如何回事?”
寧管事笑嗬嗬地答道:“蜜斯有所不知,傳聞重氏商行的主事人是個女人家,上頭親封的皇商,還是個極斑斕的才子,在南地素有豔美之名...”他說完就恨不能抽本身一嘴巴,這話說的跟自家大人彷彿貪慕人家容色似的。
晏和被她自來熟的腔調問的頓了下,點頭道:“不是齊國公府,是我師長何老的府邸。”
寧管事領命下去,不轉眼便帶上來一個身形頎長的青年,端倪明朗,特彆是那對兒薄唇,竟比很多女兒家更加清秀,一身天青的杭綢直綴襯得他很有氣度,半分也瞧不出販子的奸商,隻是眉宇間隱有愁意。
晏和恍若未覺,抬步進了何府,被下人帶著一起進了正堂,正堂裡頭有位麵孔清矍的老者正坐在上首,中氣實足地笑道:“我還想著你回金陵要過上幾個月纔來拜見我呢,冇想到這般早就來了,便是為了打齊國公府的臉,也不必如許吧?”
重嵐緊緊攥著本身衣裳下襬,再不敢多動一下。想到被誅了九族的宋午,另有那些被清除的餘黨,固然晏和現下對她頗好,如果一旦曉得她的身份...想想就不寒而栗啊。
他天然不會慣她弊端,踢了個杌子疇昔,重嵐還想嘀咕幾句,被他似笑非笑地一眼看過來,想到這幾日抄的帖子,立即誠懇了。
他說完一抬手,立即有人抬了成箱的厚禮奉上來,他謙恭笑道:“方纔驚擾了批示使大人,倒是小人的不是,做買賣的,身上隻要這些俗物,便用來給大人修補船隻吧。”
晏和微蹙了眉,正要答話,俄然覺到手臂一緊,懷裡的小女孩差點落地,他垂眸看她:“你如何了?”
晏和略抬了抬眼:“恩?”
寧管事道:“彷彿是重氏的一個大掌櫃的,好似姓席...”他細心想了想,欠身問道:“大人可要聽他請罪?”
重嵐急的肝火上升,偏又一個字都不敢說,何其憋悶!
寧管事一頓,這回不敢再坦白,嗬著腰道:“是我們的船工冇算好風向,不慎把重家的船給撞了,一怒之下動了手,兩邊都傷了幾小我,還是那邊船上管事的見我們是官船,倉猝叫了停,又怕我們見怪,便想著上船來請罪。”
日盼夜盼終究盼到下船,重嵐又被塞進馬車裡持續往金陵趕,馬車的活動空間還不如船上,她除了吃的肚兒圓就是睡的昏六合暗,好不輕易等馬車停下,她一邊揉眼一邊上馬車,恰好晏和這時候掀起車簾出去,當小孩當慣了,也懶得本身轉動,伸開雙臂就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