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恨鐘無豔,但是不曉得為甚麼,此時他已經硬不下心來殺她了。不但僅因為她救過他的性命,最首要的是,麵對著一臉純真的鐘無豔,信賴賴何鐵石心腸的男人,都會將百鍊鋼化為繞指柔的。
“不要分開,不要分開……”燕王俄然間展開了眼睛,眸子裡充滿了鮮紅的血絲,聲音在微微顫抖著,“不要分開孤,不要……”
不知不覺中,阿誰惡夢,又來到了燕王的腦海中。隻見他神采慘白,額頭上充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渾身瑟瑟顫栗。
“真的嗎?”鐘無豔兩淚漣漣,有些不信賴地問,“我真的殺了你的王兄?當年,到底產生了甚麼事情?”
燕王緊緊地抱住了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鐘無豔一臉茫然,如同一個無知的孩子。她彷彿受了天大的委曲,但是又找不到人訴說一樣。
看著鐘無豔臉上那嚴峻的神采,燕王的內心微微一疼。
“對不起……”一滴晶瑩的淚珠,鮮明掛在了她那長長的睫毛上。
她緩緩伸脫手來,悄悄地撫摩著他那剛毅的臉龐。
看著那明麗的陽光,他淡淡一笑:“孤這一覺睡的可真香,看來真的該上朝了。”
“不必了。”燕王洗好臉,胡亂地抱了抱鐘無豔,涓滴不睬會老寺人那氣憤的目光,“你好好歇息。孤明天早晨打攪你了,看看眼圈都黑了。”
鐘無豔聽了,臉上不由寫滿了嚴峻。
“不要說話……”他的聲音有些渾濁,低聲說,“你可真是個傻丫頭……”
燕王緊緊地抱著鐘無豔,隻感覺內心俄然有了一種安然感。彷彿懷中的這個女人,並不是他的仇敵,而是一個能夠和他存亡相依的人。他們就如許緊緊相擁在一起,誰也不說話。
甜睡中的燕王,是溫馨的。實在他長的非常都雅,五官輪闊非常清楚,特彆是那又直又挺的鼻子,和田辟疆如出一轍。他們本來就是表兄弟,長的想像不敷為奇。但是,就是如許一對有著血緣乾係的表兄弟,卻不得不將戰役持續著。
“想吃點甚麼呢?”鐘無豔悄悄地看著燕王,淡淡地問。
看著燕王那痛苦的神采,她微微躊躇了一下,緊緊地抱住了他,在他耳畔柔聲安撫著。
老寺人固然心中不悅,不過還是從速打來了洗臉水。
“為甚麼會如許?”鐘無豔百思不得其解。
“那隻不過是一場曲解罷了。”燕王的嘴角勉強出現一縷笑容,這個笑容,比哭還要丟臉,“誰都不是用心的。你說的對,如果我們之間果然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師父又如何會承諾你嫁給孤呢?當年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要信賴一點,孤敢在全天下人的麵前去搶阿誰繡球,天然不會傷害你的。如果孤娶了你以後,你有任何閃失的話,那麼孤豈不成為了各國眼中的惡人了?就算孤是個十惡不赦之徒,這點好名聲還是得要的。畢竟,孤是一國之君,這類臉麵上的事情,還得要。你放心吧,隻要孤娶了你,定然不會虐待你的。”
看著她臉上的淚水,燕王不由心頭一軟,悄悄地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淚痕。
他將頭深埋在鐘無豔的懷中,像個受傷的孩子,渾身在微微顫抖著。
他一邊和順地說著,一邊撫摩著鐘無豔那柔滑的臉龐。
“彆怕,彆怕……”她那暖和的手,緊緊地握著他那冰冷的手,“統統都疇昔了,疇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