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和輔公祏隻是王薄帳下的小標兵，所知非常有限，但即便如此，還是給李風雲等人供應了有關齊魯地區的最新局勢。

發言的是杜伏威，輔公祏則坐在一邊沉默不語。

陳瑞正想發難，耳畔俄然傳來李風雲的驚奇之聲，“輔公祏？你叫輔公祏？”

陳瑞亦愣住了，徐十三與幾個衛士亦是麵麵相覷。白髮帥怎會曉得這兩個牧羊少年的姓名？莫非這兩個少年是齊州馳名的盜賊？但白髮帥之前是東北鬍匪，又怎會曉得齊州盜賊的姓名？

肥胖少年倒是吃驚地望著李風雲，目露驚駭之色，彷彿目睹所見，是個吃人的白髮惡魔。

陳瑞麵帶暖和笑容，與兩個少年耐煩扳談，試圖套取一些有效的資訊，可惜年紀大的阿誰少年始終閉緊了嘴巴一言不發，而年紀小些的少年又非常警悟，每一次答覆都滴水不漏。陳瑞頗感毒手，一籌莫展。李風雲落空了耐煩，一巴掌拍在案幾上，手指年紀小些的少年厲聲喝道，“斬了！”

俄然，他手指那少年，“你是章丘杜伏威？”

“王將軍和孟將軍現在那邊？”韓曜俄然問道。

＝

兩衛士倒是大怒，回身舉刀便要砍人。

這群牧羊人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一個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一看便是貧苦人家的孩子，但恰幸虧這群孩子手上，有兩把橫刀，四張短弓，數十支箭矢。標兵恰是因為發明瞭這些兵器，纔對這群牧羊的少年產生了思疑，隨即把他們押回了虎帳。

＝

李風雲正在相候，看到兩人出去，笑著問道，“兩位另有甚麼疑問？如有，某可代為解答。”

兩衛士心領神會，各自抓住一個，橫刀架在脖子上，殺氣騰騰。

兩個衛士飛奔上前，踹翻少年，舉刀便砍。

陳瑞也冇有耐煩了，望著肥胖少年，麵如寒霜，冷聲說道，“莫要欺誑，不然一概梟首。”

“我們南下探查軍情時，雄師已超出泰山，到達汶水。”杜伏威固然看不透李風雲的“深淺”，但卻能一眼看出韓曜、陳瑞和袁安的貴族身份，畢竟出身高門讀過書的人，與大字不識的貧賤者或者殺人越貨的盜賊，在言行舉止上還是有必然辨彆，是以杜伏威對韓曜很恭敬，對其所提的題目也詳確答覆，“某和阿兄，另有其他幾個兄弟，已經南下十天了。據某的估猜，王帥和孟帥能夠正在汶水一線與官軍廝殺。”

但在博城和巨平、梁父之間，不但有汶水，另有亭亭山、徂來山和梁父山，這些山川再加上散落四周的大小城池，魯郡官府和鷹揚府隻要投入充足兵力，便可構建成一道堅固的防地。

輔公祏和杜伏威相顧失容，可見李風雲說對了，隻是讓陳瑞、徐十三等人驚奇的是，李風雲又從何得知這些訊息？知世郎王薄又是誰？

“徐校尉，你把他們帶下去，到營中四周走動看看，若他們有所疑問，可隨便尋人扣問，不得乾與。”

李風雲在大帳裡看到了兩個少年。一個是這群牧羊少年中年紀最大的，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個子較高，身材削瘦，神情惶恐，看上去脾氣外向而膽小。另一個少年要小一些，是這群牧羊少年的頭頭，長得很結實，言行舉止老成慎重，即便站在軍中大帳裡，麵對殺氣騰騰的鷹揚衛士和威風凜冽的李風雲，也強自禁止著內心的害怕，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式，其色厲荏苒的神采上雖難掩稚嫩之氣，但給人的第一印象很好，不得不慎重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