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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拉去砍頭了。韓曜絕望至極，對滅亡的驚駭、對活著的巴望，讓他的明智突然崩潰，他俄然扯著嗓子狂叫起來，“陳瑞，陳三郎，拯救，救救某。”

“當真承諾了？”耳畔傳來陳三先生悠但是戲謔之聲。

韓曜如聽綸音，仿若抓到拯救稻草普通，猛地從草地上一躍而起，一把抓住了陳三先生的手臂，“三郎，某發誓，某發誓與你做賊，你不要殺某，某與你有同窗之誼，某曾照顧你的妻兒，某於你有恩……”

陳三先生對勁大笑，俯身把幾近虛脫了的韓曜從草地上拽了起來，“好，你我兄弟一笑泯恩仇，今後同心合力，共創大業。”

韓曜頓時一愣，芒碭山的賊首不是陳三嗎？何時冒出個主帥？莫非芒碭山又有新賊崛起？為何某未曾傳聞？順著陳三先內行指方向，韓曜抬眼望去，一個白袍白髮、高大威猛的彪形大漢負手而立，一股凜冽殺氣如同出鞘利劍般劈麵而至，讓人驚慌之餘更是心生害怕。白髮？披垂的白髮，在陽光下隨風拂動的白髮……韓曜驀地驚覺，本來是他，白馬蒼頭，阿誰燒了白馬城、劫了大獄、當街綁架都城禦史的白髮刑徒。

陳三先生點頭苦笑，眼裡掠過一絲痛苦，“某已忘懷了，就像你一樣，唯有健忘疇昔，才氣果斷信心固執地活下去。”

現在韓曜的表情也是非常悲慘，固然李風雲冇有殺他，留了他一條性命，但代價慘痛，今後他必須插手義兵造反，既然造反了，既然與朝廷為敵，與強大的衛府軍作戰，那必定要把本身在譙郡內統統可調用的力量全數策動起來，竭儘所能強大本身的氣力，為儲存而戰，為所謂的大義、為未知的將來、為能夠存在的但願而戰。

睢水河邊，晚風習習，透出一股暮秋的淒寒涼意。

韓曜被兩個義兵兄弟從草地上拉起來，拽出了塞在嘴裡的破布，鬆開了五花大綁的繩索，不由分辯，架著就走。

傍晚時分，義兵進入了一片富強的樹林。幾裡外的處統統個驛站，名曰陶驛。陶驛有個渡口，渡河以後再行五裡便是永城。義兵將士到了這裡，約莫便估猜到白髮帥的企圖了，頓時髦抖擻來，白髮帥當真了不得，神機莫測，神出鬼冇，一轉眼就跑到了永城四周，要打縣城了，而縣城裡的財產可想而知，一旦打下來，大肆劫奪一番，這輩子估計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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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是運氣弄人，一夜間從天國到天國，再回顧已物是人非，其人生竄改之大，對心機打擊之狠惡，讓韓曜仿若置身夢中，他想讓本身從夢中醒來，想讓本身回到疇昔，但實際非常殘暴，這不是南柯一夢，而是究竟，不容置疑的究竟。

“三郎，某與你做賊，一起做賊。”韓曜用儘滿身力量放聲狂吼，搏命掙紮，“三郎，救救某，某與你做賊，某與你造反。”

李風雲和陳瑞給了韓曜接管究竟、正視實際的時候，給了他調劑心機的時候，從中午到傍晚，都冇有與他打仗，僅派一個風雲隊的懦夫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旅帥莫要曲解。此子養尊處優，一貫高傲自大，何曾接受過此等打擊？再說他從永城一起疾走而來，又餓又累，早已精疲力竭，渡河後又被我們抓住，性命岌岌可危，飽受存亡煎熬，現在又給旅帥雷霆之名迎頭一擊，那裡還能接受？莫說是他，換做是某，在連番重創之下也必定崩潰，底子就支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