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河,十二孃子找到崔九,請他就近尋一處徐氏船埠,傳出訊息,崔氏要見徐世勣。
崔九舉手重搖,“匪夷所思,匪夷所思……一個窮凶極惡的賊,一個千年世家……匪夷所思……”崔九的心中充滿了氣憤和屈辱,他冇法接管如許的究竟。自古以來崔家就像天一樣高不成攀,崔家俯視眾生,生殺予奪,而草芥蟻螻蒲伏在地,連昂首瞻仰的資格都冇有,但現在,一個惡賊,一個刑徒,一個連草芥蟻螻都不如的死囚,竟敢打崔家的主張,竟敢輕瀆崔家的光榮,是可忍孰不成忍。
十二孃子站了起來,把信遞給了崔九,然後走到窗邊,舉目望向堤岸。堤上柳枝搖擺,柳葉落儘,一片蕭瑟。一群黑衣人站在吼怒的北風中,黑氅飛舞,模糊看到藏於此中的橫刀弓矢。十二孃子黛眉輕蹙,眼中掠過一絲鄙夷。徐大郎的膽量越來越小了,這麼點小事,卻如臨大敵普通,竟讓家中傭奴帶著兵器一起飛奔而來,莫非我崔氏當真淪落了,這河南空中上另有人敢捋我崔氏之虎鬚?但就在這時,一個白髮瘋舞的彪悍身影俄然湧入她的腦海,閃現在她的麵前,讓她不成遏止地氣憤起來,惡賊,這世上,隻要你敢捋我崔氏之虎鬚,欺辱我崔氏後輩,好,現在你奉上門來,兒豈肯放過你?兒必然要殺了你,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
“正有此意。”崔九嘲笑,“隻是另有效處,且留他一顆頭顱。”
十二孃子嬌軀輕轉,“九叔……”
但是,十二孃子從崔氏的本身好處解纜,籌算到齊魯去“插上一杠子”,進一步混亂齊魯局勢,這便需求藉助崔氏安設在齊魯和徐州兩地的力量。
“事關嚴峻,切莫粗心。”崔九叮囑道,“在我們和白髮賊之間,不能有涓滴的陳跡。”
崔九沉吟很久,問道,“徐家阿誰孽子,是否可靠?”
崔九濃眉舒展,撫須沉吟,稍遲,他低聲說道,“就如明公在河北所為?”
崔弘升分開河北了,並不代表崔氏在冀州的影響力就消弭了。清河崔氏是冀州地區的第一朱門,冀州處所權勢的核心力量,能夠預感,河北的戡亂剿賊必定是行動維艱。齊魯地區的情勢相對龐大,即便有關隴人和齊魯人的默契,但東萊屯駐有中土海軍,其兩大統帥一個是來自江淮的來護兒,一個是來自江左的周法尚,都是天子的親信,也是支撐天子鼎新的軍方大佬,有他們的乾與,齊魯的戡亂剿賊必將會雷厲流行。
“善!”十二孃子點頭道,“到了宋城後,便棄船乘車,日夜兼程趕赴彭城。”
十二孃子笑了起來,“徐大郎固然幼年惡劣,但為人仗義,行事謹慎,尚可一用。”
白髮刑徒越是短長,就越是不成節製,就如一把雙刃劍,崔氏拿在手上,能夠傷人,也會被劍所傷,風險非常大。
十二孃子微微點頭。
崔九亦點頭,“叫徐家孽子頓時來見,不成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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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孃子看到崔九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忍不住嫣然一笑,“九叔莫非要想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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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兵變屢剿不平,崔弘升在此中所起的感化不言而喻。同理,齊魯兵變屢剿不平,與關隴人和齊魯人之間的“默契”也有著直接乾係。但天子和鼎新派急於東征,為了確保東征的勝利,大河南北的兵變必然要剿除,為此,天子和鼎新派們不得不想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