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臨川乾咳一聲:“老周,我們上船吧……該上哪一艘?”
約莫傍晚時分,周何之與古臨川已裝束一新,還往身上熏了香,精力抖擻地束裝待發了。兩人見到陳三郎仍然一身平常棉袍,忍不住道:“道遠,不換一身新衣裳?”
古臨川站在岸上張望,感喟一聲:“古書曾說‘紙醉金迷’,我不得其義,覺得誇大,現在一見,前人誠不欺我也。”
因為路途比較遠,三人就雇了輛馬車去。
周何之一愣,隨即大笑道:“臨川你錯了,此簫非彼簫,一個是死物,一個是活物,不成同日而語。”
三人下了馬車,舉目張望,見前麵不遠處,一脈江水緩緩流淌,水質清澈,河麵平闊,讓人一看,隻感覺心曠神怡。
不過這戲,很多人是不成能瞥見,以及曉得的。比如現在周何之他們,去秦淮就是圖個熱烈,花點銀子,享些樂子。
秦淮河道經揚州城,穿城而去,十裡秦淮,首要指的是城外的那一段流域,最是繁華,風月鼎盛。顛末數代人的運營,蔚然已成水上闤闠,非常奇特。
陳三郎忽而開口說道。
“你請?”
周何之道:“我第一次來,第一次見,也是如此唏噓。”
周何之和古臨川麵麵相覷,都有些結巴了。
銷金窟,多少款項都填不滿去。
陳三郎點點頭:“幾近冇有去過。”
三人走疇昔,順著踏板登上船,兩名男人守在那兒,賣力收錢,見到陳三郎他們,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歡暢的模樣:這些冇甚出身的讀書人,向來不受歡迎。畢竟上船的客人,如果冇有財帛花使,個個站在那邊當看客,連杯水都捨不得喝,那船上的買賣天然好不到那裡去。
秦淮河情勢龐大,大大小小的權勢插手此中,馳名有號的不下十個,龍蛇稠濁,可謂一個小型江湖。每次競選秦淮八豔,幕後都有這些權勢的影響存在,各種明爭暗鬥,如果擺下檯麵,便是一台出色紛呈的戲。
周何之聽得笑不成止:“道遠這個比方,端是別緻光鮮。嘖嘖,看不出來,你也不是個誠懇人呐。”
既然他這麼說了,周、古兩人就不再多言。歸正以三人行情,就是去逛一逛,見地一番。
陳三郎沉默。
陳三郎往懷裡一掏,取出一把銀子:“我感覺他們絕非隻認衣冠不認人,他們眼裡,更認銀子。”rs
陳三郎淡然:“我這些年來,冷目睹慣,不怕多這一茬。”
周何之吃一驚,有些躊躇:“這個……”內裡的消耗實在讓他感到有點捨不得。
在車上,周何之很稱職地扮演著“老馬識途”的角色,將對秦淮河的見聞體味筒子倒豆子般全說出來。當說到當今秦淮八豔各自的絕技時,更是眉飛色舞:“就說那雪舞女人,實在麵貌相對減色,身材也嫌薄弱,不過她的成名絕招倒是彆家難以企及的。”
周何之嘴一撇,道:“道遠,你應當很少去風月之地吧。”
古臨川紅著臉道:“之前都是埋頭讀書,不喜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