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丸宮內,古書漂泊,不管形狀還是光彩都有一種躍然竄改的感受,看上去,它彷彿活了過來,具有了生命。冊頁張合之間,便如同人在呼吸。
或許,當全部雍州真正的規複生長,民生鼎盛,便能達到吧。
這些龍氣多零散,如同江河裡的魚兒普通,穿越來往,卻都是往州郡上空漸漸會聚。
許珺懷胎數月,易倦思睡,早已睡著。
陳三郎出門,也要返回刺史府。
勤奮歸勤奮,總得睡覺,偶爾一次徹夜尚可,每天如此,誰都吃不消。
快到子時,但州衙仍然燈火敞亮,各個公房中人聲傳出,不竭有人影來往,還在繁忙著。
一具溫軟的身子挨近過來,聲音嬌慵。
很快回到府上,稍作梳洗,陳三郎躡手躡腳進入眠房。
窗外夜空,一月飽滿,光色撩人,悄悄地覆蓋著廣袤的大地,有山丘河道,有草木城池。
陳三郎除了外套,悄悄躺上床去,不料這麼一動,許珺就醒了。不愧是練家子,非常警悟靈敏,哪怕現在的特彆狀況。
那些修門方士觀氣,可不就是看這些嗎?比方那龍虎山的張元初,甘心放低姿勢,幫清閒富道打動手,便是見到了這些龍氣會聚,以為陳三郎大有可為,不管如何都要留在雍州開壇傳道。
隻是人能聚能散,氣亦然,這內裡講究的東西就多了,玄之又玄,難以斷言。
在之前,他古書修煉,進度一向非常遲緩,根基靠寶劍誅邪來獲得氣味,轉折點產生在進入雍州,入主嶗山後,躍然上一個台階;再到現在入主州郡,又是上一台階。
最起碼,氣味攏聚是功德,但不知要到甚麼時候,諸多混亂的龍氣能夠和諧成片。到了當時,就成氣候,即便遭受波折打擊,也不會等閒被衝散破裂開來。
陳三郎常常見此,都忍不住心生讚歎,這番氣度,之前底子未曾敢想。每增一分,他就更加瞭解《浩然帛書》的精義精華,怪不得小龍女殷殷叮嚀,要修煉此法,必須從社稷中取。
這體係,情勢便是設壇傳道。
諸多宗門也變得活潑,後輩到處馳驅,要找潛龍,尋新主,得扶龍之功,然後宗門天然叨光,乃至能成為國教,到了當時候,天下之大,到處都有道場,弟子萬千,多麼風名譽華?
妖妖怪怪仍然,若不是當前天下動亂,它們底子不會冒頭。所謂“國之將忙,必有妖孽”,說得便是這個意義。國運崩塌,壓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