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可有雅座?”
“三爺,陳祖謨攜女眷冒闖望江亭。”四樓弄月廳內,有人低聲回報。
“約莫二十首。“金不換咧嘴笑,“勉勉強強記下了,特彆是那些特彆難的。“
“倒是還空著,不過......”
嚴晟淡淡道,“便是狀元,必然文采風騷,無妨。”
“請!”嚴晟說完,卻關窗斜靠在軟塌上,做衰弱狀。
絡腮鬍銅鈴眼的金不換麵帶恭敬地踏入弄月廳,拱手見禮,“末將來遲,請三爺恕罪。”
話音剛落,一名白髮蒼蒼雙眼鋥亮的白叟邁虎步走入房中,隨便點頭道,“鐵崖來了,三爺有話請講。”
嚴晟悄悄看著,烏鐵崖在軍中名譽之高他早有耳聞,本日目睹,公然非同凡響。
“將軍可記了《春江花月夜》?“
嚴晟麵帶淺笑微微起家,“將軍客氣了,請入坐。”
陳祖謨翹起嘴角,踏進觀月樓頂的望江亭,臨風舉袖,一臉豪氣,卻不動腦筋想一想,為何這麼好的觀月觀潮去處卻空無一人。
嚴晟目光微轉,便聽有沉重的腳步聲拾階登樓,“這位爺,新科陳狀元不等小人講完便去瞭望江亭,您看這如何是好?”
金不換恭恭敬敬地行軍禮,“不換拜見將軍。”
“並無大礙。”話雖這麼說,但嚴晟還是悄悄靠回軟枕,“實是府中養傷憋悶,才請將軍來熱烈熱烈。”
金不換點頭晃腦唸叨,細弱表麵配上如許文縐縐的詩句,實在違和,更何況他還唸錯了字,嚴晟身後的木開忍不住低下頭。
陳祖謨走在樓梯上,心中舒爽難以描述。
不管陳祖謨撞出去是故意還是偶然,嚴晟都不籌算放他下去。
陳祖謨也來過一次,但弄月之時會押題作詩賭籌,他出不起銀子做押,後便推委回家陪老母幼女實難脫身,再也不來。
“無妨,念來聽聽。“嚴晟靠在軟枕上等著。
嚴晟卻麵不改色,“金將軍出口成章,如何不通風月,自謙了。”
“有個屁的事理!”門口傳來中氣實足的喝聲,“三爺說句打趣都聽不明白,還治個屁的軍,難怪我金吾衛虎狼之師,被爾帶成了隻知喝酒吃肉的廢料!”
金不換哈腰不敢起,老誠懇實地受著,連連告罪。
這蕭灑的背影和店家呆愣的神采頓讓青柳感覺輕飄飄的,從速跟著陳祖謨上樓。
《春江花月夜》的確是金不換記得最熟的一首,來由也正如三皇子所言。但此時他卻不敢張揚了,假裝從衣袖裡拿出詩稿瞅了瞅,才磕磕絆絆地背起來,“春江潮流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波瀾百萬裡……“
陳祖謨本冇有登樓觀月的打算,不過街上人實在是多,他怕再被人擠了,還不如登樓觀月來的高雅。
不但是他,接著來的軍中將領草草拜過嚴晟後,都規端方矩站到烏鐵崖麵前領罵。
金不換抬手抓抓大鬍子,嘿嘿笑著,“因要陪三爺弄月,末將早就讓我家閨女找了很多前人嘉獎玉輪的詩歌死記硬背了多日。”
店家還未說完,陳祖謨便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觀月賞燈望潮非望江亭莫屬,來一壺雨前雙井茶,再備四樣茶點。”
濟縣駐守的右金吾衛大將軍金不換,是本日嚴晟邀來觀月的主客之一。
“將軍故意了,嚴某也不善此道。“嚴晟微淺笑。
被罵了,一個個還嬉皮笑容地跟老將軍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