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_第四回 魏侍郎驚聽連環計 馮公公潛訪學士府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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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並無兒子,膝下一個女兒也早已出嫁,他也未曾討妾,隻要一個原配夫人與之長相廝守,從未享用過兒孫合座的興趣——這恰是高拱最大的缺憾。“我阿誰老婆子,”高拱嘲弄地說,“十幾年前就吃起了長齋,我回家即是進了廟,吃肉喝酒如同犯了天條。今早晨,你就陪我吃頓飯。”說畢,也不等魏學曾表態,朝門外高喊了一聲:“高福——”

“啊!”張居正大吃一驚,趕緊起家相迎。因剛纔自家人發言,書房裡隻秉了一根蠟燭,光芒暗淡看不清來者,這會兒書童點亮那盞八角小巧宮燈。在雪亮燈光下,隻見馮保一身青佈道袍學究打扮,頭上那頂叫人望而生畏的剛叉帽也換成一頂儒雅可親的程子巾。他朝張居正一揖,深沉一笑說:“張先生,馮某冒昧來訪,還望包涵。”

……

高拱皺了皺眉,垂下眼瞼思慮一會兒,問道:“啟觀,你和李延是同年,你說,這李延突然間丟了兩廣總督的烏紗帽,會如何想?”

“祭祖如許的大事,二百兩銀子,是不是太少?”

“哦,是吧。”張居正苦笑了一下,問,“這段時候,家中有甚麼大事嗎?”

馮儲存眷張居正臉上神采的竄改,持續動搖三寸如簧之舌,煽風燃燒說道:“另有一件事,我說出來,恐怕張先生會活力。”

魏學曾心直口快,說話不看人神采。高拱被他噎了一下,強笑了笑,問道:“他本身瀆職,氣從何來?”

“元輔既公開給他,他哪有不敢拿的?”

“誰?”

“先生既已看出其中蹊蹺,馮某也就放心了。”

高拱饒有興趣,邊吃邊問:“為啥隻是豬頭呢,豬肉中不中?”

高福是高拱的大管家,聽得仆人喊叫,趕緊滾葫蘆普通跑了出去。高拱問他:“你上回說,啥館子的豬頭肉做得好吃?”

張居正點點頭:“這事我前兩天就有耳聞。高儀與高拱同是嘉靖二十年的進士,已當了五年禮部尚書,資格名譽都夠了。高儀生性淡泊,對是非之事,避之唯恐不及。”

魏學曾覺得高拱還要長談下去,便把已經邁出值房門檻的一隻腳抽了返來,規勸道:“元輔,你也該回家了,半個多月冇有歸去,老夫人必然顧慮。”

“何事?”

魏學曾也神經質地揩了揩額頭——實在他微汗都未曾出得。他感到高拱問話中藏有玄機,倉促答道:“古往今來也冇有哪一名首輔敢撥出二十萬兩太倉銀讓人貪墨。”

高福應諾而走。不一會兒,高拱與魏學曾換了兩乘便轎,朝位於燈市口的薰風閣迤邐而來,他們撤去儀仗扈從,隻是為了安然起見,留了一隊護兵暗中庇護。

“應天巡撫張佳胤從安慶府傳來。”

馮保說話時,徐爵與遊七都識相地分開書房到外頭客堂裡拉扯閒話去了。書房裡隻剩下張居正與馮保,張居正把書童奉上來的一盤南豐貢品無籽蜜橘剝了一個遞給馮保,本身也剝了一個來吃,一邊吃一邊說道:“馮公公謄寫的這首詩,原也不值一提,那是仆年青時張狂不諳世事,謅出的幾句妄言。”

“用度吃緊,節流就是。”張居正慢悠悠地說,接著問,“另有其他的事嗎?”

“這也不假,”馮保嘲笑一聲,眼神更加難以捉摸,“太醫說過,皇上的病,第一要禁的是房事,但徹夜裡,皇上又命孟衝把簾子衚衕裡的阿誰孌童,喬裝打扮偷偷摸摸領進了大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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