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皆大歡樂’,蘇錦似是臉上的歉意纔去了些,遂朝長翼道,“先領二爺過府吧,府中的東西都是早前備好的,二爺先安息,明日過府話舊。”
柏遠和瑞盈都轉眸,轉眸卻都是笑意,“三嫂!”“三嫂!”
柏譽一麵聽著柏遠的話, 心機都在全部平陽侯府上。
瑞盈早前並未見過柏譽,眼下見他與三哥生得太像,但同三哥清楚又是兩種性子,瑞盈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長翼雖低著頭,可他臉上的青麵獠牙麵具還是讓他觸目驚心。
柏譽心頭惱火,但長翼的目光瞥過,柏譽心頭微凜,曉得蘇錦這是給他上馬威,初到京中,他本覺得柏炎不在,蘇錦是好捏的軟柿子,卻不想,這三兩句話,一座府邸就將他敷衍了,長翼在,他又不好發作。
對方眸間的清幽黯沉,嘴角卻勾起一抹清冽笑意,讓柏譽隻覺背後一涼,好似一股透心的寒氣突然從腳底竄起,讓他忍不住顫了顫。
這東湖彆苑中,連點燈的都是暗衛,飛簷走壁,用火星子點的燈。
柏譽尚沉浸在自顧的高興中,眸間卻並不閃現,還是溫潤溫和。
卻又恰到好處得襯出了侯府的繁華富強。
麵前叫長翼的這個暗衛……似是比當日阿誰,還要更讓人驚駭些……
想起早前那道酥骨撩人的身影,柏譽嘴角勾了勾,他有的是時候,等柏炎這趟有去無回,死在邊關,她也遲早都是他的掌心玩物,他終有一日也會肆無顧忌將她壓在身.下作弄,好好嚐嚐滋味,隻可惜,柏炎怕是看不到了……
他不知柏炎可有將當日的事情說與蘇錦聽,但眼下柏炎不在,他身邊的青木和柏子澗亦不在,柏譽心中的忐忑也不如柏炎在時那般激烈。
夜裡的東湖彆苑並未掌燈,長翼推開門,繼而從牆上不知那邊又翻下幾個暗衛,一樣都是青麵獠牙。
早前心中欣喜戰役靜,似是被麵前俄然呈現的暗衛突破,柏譽幾乎跌坐在地,額頭都浸出涔涔汗水,一時忘了轉動。
長翼沉聲叮嚀了聲,“點燈。”
他連這句話都說出來,是被逼得有些藏不住了。
而眼下,蘇錦腹間顯懷似有七八個月,臉上也因為有身的原因圓潤繁華了很多,在嚴州時方還好,她與柏炎從嚴州回京也不過幾個月時候,這一起回京該當不知被柏炎弄過了多少回,眼下都懷了柏炎的種……
這一趟討伐許家,有人還不知可否活著返來。
聽到過府話舊四個字,猶若芒刺在喉,柏譽抬眸看了看蘇錦,有些分不清真是柏炎分開前做的主,還是她拿捏的意義。
光是一處偏廳便是如此, 這全部平陽侯府該是如何都麗堂皇?他方纔由侍從領入偏廳時, 便四顧打量著, 心中按捺不住的模糊的鎮靜, 這京中的平陽侯府纔是他日思夜想, 夢寐以求的處所。
柏譽喉間嚥了咽。
長翼緩緩抬眸,那目光中的毫不粉飾的凜冽之氣,讓柏譽心底一顫抖。
冇有柏炎的平陽侯府,隻要婦孺,該當手到擒來。
蘇錦垂眸,苗條的羽睫顛覆,看不出旁的情感。
柏譽神采烏青,支吾道,“……要去……那邊?”
柏譽暖和笑笑,“還是柏炎全麵,有勞弟妹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現在,他終究返來了。
柏譽握拳“輕咳”兩聲,端倪間略帶倦意模樣,低聲笑道,“京中寒涼,方從嚴州回京,一起的氣候多有不慣,有些染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