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兒一進屋來,她臉上就結了一層冷霜,這是真趕上事兒了,因而便問她:“你儘管說,也叫我聽聽,甚麼樣的事情難為住了你。”
“說這些意氣話有甚麼用?”崔潤直衝她點頭,“當初他死活要分炊,mm不肯膠葛費事,依了他,現在薛家太太來,你儘管拿這些話堵她的口也就是了。我放下不下的,還是母親和成嬌那邊。”
老夫人手裡長年握著的那串老綠翡翠珠重重的往小案上撂疇昔,收回清脆的聲音來:“活了這麼些年,可真是叫我開眼,頭一次趕上如許的人家,”她又恥笑著問潤大太太,“你父親那邊冇有動靜帶給你?”
“那成嬌呢?”崔潤隻顧點頭,心中又不免不幸成嬌,“她還是個孩子,倘或薛家太太說要見她,那是她端莊嬸孃,莫非能不叫見?一旦見了麵,薛家太太又不顧念她,將這些不堪入耳的事情都說與她曉得,可如何好?”
老夫人沉沉的嗯了一聲,可冇多久就辯駁了她的話:“可依我說,讓她曉得不為過。”
“那是了,”老夫人嗬了一聲,“若換做是我,也必不會再理睬如許的人家。薛侯爺和姨太太都是大義之人,又豈知薛家另有如許冇臉冇皮的子孫。”
潤大太太因他如許照顧成嬌,心中非常感激,一時又濕了眼眶:“老爺尚且不幸我們嬌嬌,豈曉得她親叔叔卻一點不顧……”
得了老夫人的話,潤大太太內心就有了底氣,馮氏再猖獗,莫非還敢在老夫人麵前冒昧不成?
潤大太太倒吸一口寒氣,隻感覺兩眼發黑,腦筋嗡的一聲像炸開了似的。
潤大太太正要開口,老夫人左手略一抬打斷了她:“你也不必說了,這兩日讓成嬌跟著我禮佛,且看她來了,如何從我手上把人奪出去說話。”
饒是潤大太太再好的教養,現在也繃不住了:“黑了心的混賬!竟連孩子的錢都要來搶嗎?儘管叫馮氏來吧,我且要看她如何跟我開這個口!”
至此潤大太太纔將明天崔潤帶來的手劄一事細細的回稟,又添上背麵她與崔潤二人的合計,說完了再去看老夫人,現在也是冰臉霜眉的模樣。
潤大太太垂首點頭:“老爺的意義,父親必然不肯意再摻雜薛家的事情。您大抵也曉得,疇前薛家這位二老爺就做過很多胡塗事……父親早就不對勁,現在mm和妹夫不在了,他托了妹夫的名兒得了個虛職,又鬨出如許的事情來……”
可崔潤一雙眼睛如夜星敞亮,閃著光,卻又那樣沉重:“想明白了嗎?”
潤大太太也不藏著掖著:“媳婦兒今兒確切是有件事想請您拿個主張。”
老夫人也沉默了下去,像細想。
潤大太太細心的品了品這話,把這件事也又想了一遍,此中的確是有蹊蹺的。
“這是個主張……”崔潤承諾下來,又與她說,“怕隻怕薛家太太不罷休。因此我勸你,還是先透一點話給成嬌,讓她內心有個籌辦,也聽聽看她是甚麼意義。到時你真攔不住薛家太太,不還是得讓成嬌出來見她嗎?”
“我是不肯嬌嬌曉得的。”潤大太太先點頭,後感喟回話,“嬌嬌現在住在這裡,可畢竟是姓薛,那是她親叔叔。可她叔嬸二人全不把她放在心上,我怕她曉得了一時想不開,鬱結於胸要氣壞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