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萬年之前的舊事，甄朱先前固然已經聽陸壓說過一遍了，但現在再次從他的嘴裡說出來，聽到之時，忍不住還是倍感淒壯。

“當年女媧補天，曾有遺石掉落人間，若化成神兵，必然可破水鏡。這女娃娃就在補天遺石裡孕化了五百年，將玉髓全數吸走。你如成心救你父離開苦海，可將她靈髓煉化，不但能破水鏡，今後今後，你手執造化奇兵，天下地下，有誰能奈你何？我那師兄，當年也算是害了你父的虎倀之一，今後你聽我的，不必再尊他為師了！娃娃，你母雖是天庭玄女，你也誤投鴻鈞門下，但你的身材裡，本就流有魔血，你天生就當自在安閒，六合無所拘束，就如你父當年，如果不是被情.事所誤，遺恨畢生，本日天下，如何還不得而知！”

甄朱想安撫他，卻不曉得該說甚麼纔好，內心發堵。

她賽過了他。

“師尊，弟子記得師尊閉關之前，曾教誨過弟子，遇事如果猶疑，從心而為。弟子本來始終不解，現在卻彷彿豁然開暢。我明天所做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出於我的本心，不管此後如何，毫不悔怨！”

他迎著夜風，在摩雲峰上頂風獨立了很久，月影孤長，等表情垂垂平複下來，轉頭最後看了一眼石門，禦風回往廟門，踏著灑滿青階的紅色月光，倉促跨入煉心舍，抬眼，微微一怔，腳步停了下來。

……

“真好。”她笑了起來，“我聽你師叔說，阿誰處所無人能破，隻要把女媧遺石化成神兵，才氣破開，都怪我，那塊石頭的玉髓讓我給吸了，歸正我留著也冇用，你能夠把我煉化成神兵……”

“你問吧。”

“六合萬物, 凡是血氣之靈，必有血脈父母！我奉告你吧，你父九明, 魔界魔尊，曾威震六合，神佛莫敵, 你母碧瑤玄女, 西王母的女兒, 天帝之妹, 萬年之前，他二人連絡，遭天帝禁止，激發了神魔大戰，腥風血雨五百年，天帝不敵，顏麵儘失，使詐將玄女帶迴天庭，誘她和你父分裂，回棄世庭，當時玄女腹中已經懷胎，那孩子就是你。天帝為挽回顏麵，暗中以你性命對九明加以威脅，為獲得他信賴，又請出我的大師兄鴻鈞老祖，以他為保。九明知悉玄女叛變，心灰意冷，更加保你安然，因而甘心自毀元靈，就此被監禁在了水鏡冥界，五百年真火，五百年玄冰，蒙受折磨，永不超度！”

他神采慘白，顯得雙眉黑的非常，神情生硬，雙目定定地望著火線，這類模樣，讓她見了，忍不住心驚肉跳。

……

她出來的時候，腿腳有些發虛，乃至走不動路的感受，扶著道殿門口的那根大柱，漸漸地滑坐到了了青石台階之上，昂首望著夜空中的那輪明月，建議了呆。

青陽子的肩膀微微顫抖，朝聲音方向，再次用力叩首，直起了身材。

青陽子目中掠過一絲淡淡暗影，沉默了。

青陽子抬眼, 看向陸壓，略一遊移：“師叔剛纔說甚麼？”

“是。”

“你是要去水鏡冥界了嗎？”

“師尊――”

不敢說感同身受，但不管是誰，哪怕如他，已修道萬年，突然得知如許的事情，現在的表情，也是可想而知。

他冇有半晌的停頓，說道。

他的師叔有點自發得是，不大可靠，但有一點，說的倒是冇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