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天都看不下去，用心降下這場雨，將那些倒黴玩意兒沖刷得乾清乾淨。

“你比我標緻，比我機警，連昭媛娘娘都那麼看中你！你已經飛上枝頭變鳳凰，為甚麼還要返來搶我的東西？！”少女的眼眸不再清澈，多年壓抑的妒忌不甘像熊熊烈火般燃燒了她的明智，讓她開不擇言，“你曉得我實在很討厭你麼？隻要有你一日，統統人的目光就不會落在我身上！宮正司的嬤嬤如此，沈闕也是！你具有了這麼多，卻還是不滿足，現在落到這類了局，我真是……真是痛快！”

“你來了。”

“你放心，主謀是我，你最多隻是一個被打通的宮人，定嬪偽善，不會讓你遭甚麼罪。”她將食盒提手塞入浣紗手中，用力按了按。

皇城上空飄來大朵烏雲，玉宇瓊樓被壓在沉沉暗影之下。

後宮最偏僻的角落，長年不見陽光的宮殿深處，黃葉在充滿裂紋的磚石空中肆意地打著滾。

霹雷——

待看清來人，女子慘白的臉上閃現出笑意。她捋了一下披垂的黑髮，像飄飄忽忽的女鬼般直起家。

“陛下如何說？”

“想不到你如許恨我……”她低下頭笑了，從袖子裡摸出一隻小瓷瓶，放入浣紗的食盒裡。

“照夜，你的神采如何如許差？”衛茉問她，“你也感覺這件事很蹊蹺？”

“你曉得我會來。”浣紗提著食盒，背後是混亂交疊的枯枝與陰沉天氣。

“楚楚！”

浣紗哽咽得說不出話。

浣紗與甄錦心同年進宮，年事相仿，興趣相投，相互攙扶度過了皇宮中最難過的無數個日夜。但是，就像官方話本裡寫的那樣，厚交老友常常會愛上同一人。

要下雨了。

“昨夜柳昭媛身材不適，陛下在朱雀殿陪她，正都雅到皇後孃娘壓著甄錦心與那侍衛出來，龍顏大怒。柳昭媛本想討情，可皇後孃娘說證據確實，不容辯白，陛下當場就將二人發落了。”

“你已是後宮嬪妃，為甚麼還要招惹他？”她哽嚥著，“他已經喜好上了我，等我到了出宮的年紀他就會娶我！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是你害死了他！”

後宮裡得景帝青睞有加的有小家碧玉的衛茉，六品官員出身的薑若婉，以及曾當過宮女的甄錦心。她是伴隨年青帝王時候最久的枕邊人，關於他喜惡的由來，抽絲剝繭，垂垂明朗。

是她的判定出了錯，還是那看似嬌縱率性的女子背後另有高人指導，次次幫她抓準機會？

“我可冇她那麼暴虐，不想要人道命。定嬪主仆二人不是到處放話說是吃了我送的糕點以是生紅疹麼？那麼……我乾脆將這個罪名坐實。”

後宮最都麗堂皇的朱雀殿內，柳昭媛負氣坐在床上，不理睬中間景帝。

“吱呀。”

又是皇後。

皇後。

浣紗如遭雷擊，雙手捂住麵孔，大聲地哭起來。

“我們這麼多年的友情，你如何捨得不來看我。”甄錦心悄悄撣了一下充滿灰塵的座椅，“待客的茶水是冇有了，姑息著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