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甄寶林先放開我家娘娘。”

衛茉一驚，正要開口。

現在的時候彷彿被拉得無窮冗長。

但是……

既然挑選了這條路，事事再不能全憑本心。後宮裡的女子，多的是身不由己。

一番話，含混表示是甄錦心害公主落水。

風吹過，透過成片柳條垂落的空地，她瞥見湖上劃子俄然擺佈搖擺起來。甄錦心與那宮女同時朝淑月那邊挪動，三道人影在船中位置堆疊，再下一刻，淑月小小的身影象是被甚麼東西撞到，落空均衡，落入水中。

薑嬪慢條斯理用絲帕按了按鼻翼的脂粉，“甄寶林失禮了，我與定嬪同在一處，她能瞥見的，我亦看得清楚。”她看向衛茉，硃紅色的唇勾出一道莫測的弧度。

“這麼說你會盪舟了？”淑月眼睛亮晶晶的，“好玩麼？不如你帶我瞧瞧？”

所幸此處屬於柳昭媛的朱雀殿，宮女內監離得都不算遠，紛繁跑過來救人，很快便將淑月撈了上來。

“至公主敬愛，一點也不像她母妃。”

衛茉收縮在袖子裡的手指漸漸鬆開，她上前一步，迎上柳昭媛的視野，遲緩而果斷地開口：“回娘孃的話，嬪妾並未看到甄寶林推公主。”

“娘孃的釵環亂了。”她側過身，擋住世人視野，幫衛茉清算鬢邊流蘇。

陽光下，衛茉鬢角的白玉蘭流蘇折射出敞亮的光彩，她怔怔看向陳照夜波瀾不驚的雙眼，張了張口，內心不住掙紮。

打發完下人，柳昭媛肝火未消，望向一樣忐忑顫栗的甄錦心，“是你把淑月撞下水的？”

你不去害人，人會來害你。陳照夜是如許奉告她的。

“娘娘明鑒，嬪妾真的冇有！”

“如何回事？！”

“對了！方纔定嬪與薑嬪也在！她們或許看到嬪妾冇有撞公主！”甄錦心眼睛都亮了，她略過薑嬪，焦心抓住衛茉的袖擺，“衛姐姐，衛姐姐替我作證啊！”

那名宮女伸直在地，瑟瑟顫栗，“奴婢與甄寶林陪公主盪舟，本來是好好的，誰知劃到湖心時船身不穩……奴婢去拉公主，可甄寶林也嚇壞了，試圖往中間位置躲，然後、然後……”

“公主，擦擦汗吧，細心著涼。”

“你甚麼意義？！”在場人都聽得出她意有所指，甄錦心銀牙緊咬，兩手更緊地攥住衛茉的袖子，“衛姐姐，你說，你說啊！”

“瞥見甚麼，都奉告昭媛娘娘吧。”

另有本年最後一個酷寒的夏季，陳照夜把她從堅固的鵝卵石小道上攙扶起來，讓她為了淑寧去爭一爭，勸她像薑嬪那樣插手到後宮明爭暗鬥的波瀾裡。她照她說的做了，也做得很好，景帝再度重視到她，還晉了她的位份。

衛茉的視野有些恍惚，五顏六色的光圈在她麵前堆疊，腦海裡無數種聲音此起彼伏，相互拉扯。

“大抵是宮人用來撈水中落葉的吧。”貼身宮女道，“奴婢故鄉就有這個，小時候常坐。”

“看模樣，定嬪mm也吃驚了。”薑嬪朝她站近一步，密切地挽起她的手。

這個年紀的小女人最會撒嬌耍賴，搞定了貼身宮女，又拽著甄錦心的袖口不住地喊“好姐姐”，甄錦心被她纏得實在冇體例，隻能與宮女一起陪淑月上船。

陳照夜聞聲薑嬪對衛茉說。她跟在二位嬪妃身後，從這個角度，看不清薑嬪的神采。

“混賬東西！本宮讓你好都雅著公主，甚麼事情能做，甚麼事情不能做，內心冇點分寸？憑你如何說，公主落水你難辭其咎，本身去領二十板子，能不能活看上天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