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嬪揮揮手令她們退下。

方纔那番話都是陳照夜信口扯談的，哪有甚麼先帝貴妃遺物，就是拿來詐這幫青澀的小宮女罷了。若薑嬪不敷聰明，這齣戲也許還真不會演得這麼順利。

“好了，有話直說吧。”語氣有點不耐煩。

後宮科罰她見過太多，這類當眾杖斃的多數是為了殺雞儆猴，為的是保住主子的臉麵。宮女的死活對她們而言，還不如一副金飾來得首要。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秋白雙手撐住地磚，用力叩首，“是奴婢鬼迷心竅，想拿娘娘不消的金飾出去賣掉補助家用，趁便栽贓照夜女人。奴婢知錯了，求娘娘繞奴婢一條活路！求娘娘念在多年奴婢經心極力奉侍您的份上……”

“是，恕奴婢大膽，”陳照夜走到薑嬪身後，悄悄替她捏肩，“您入宮已有五年，位份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固然得陛下看重，但也越不過上麵的那些。最首要的是您尚未誕下皇嗣，如果哪日陛下興趣淡了，連個倚靠都冇有。”

陳照夜安然迎上她的目光，“實在娘娘並冇有在宮人屋裡搜尋出任何證據，是不是？”

這番話過於露骨。薑嬪內心窩火，但也曉得她說的的確是究竟。

“哦。”薑嬪道，“你倒曉得的多。”

“好，公然是個聰明的丫頭！”

她神采煞白，嘴唇抖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娘娘……娘娘饒命……”胳膊肘支撐身材，挪動著去碰薑嬪的裙角。

陳照夜跪下謝恩。

“奴婢的確敬慕娘娘。”陳照夜謙虛低頭，“但是奴婢已經是衛秀士身邊最後一名宮女了，如果娘娘把我也討了去，不免落得彆人丁舌。西偏殿離這裡不遠，娘娘如有效得著奴婢的處所，隨時能夠讓碧珠來傳話。”

至於她究竟丟冇丟東西，丟的又是些甚麼東西，對薑嬪而言底子不首要。

陳照夜雙手籠在袖子裡，麵無神采地聽著內裡的聲響。

“本來是她。”

“愣著乾甚麼，還不快帶走？”薑嬪翻白眼，“真是倒黴！”

直至兩條腿已經恍惚得分不出皮肉和布料了，行刑的才停下，天井裡滿盈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以是呢？”

“竟然是你？！”陳碧珠杏眼圓瞪。

陳照夜環顧四周宮人，欲言又止。

“剛巧罷了。”陳照夜持續道，“娘娘應當已經猜到了，那夜明石會在夜裡發光，是以，若想抓住盜竊的刁奴，隻需去查一查宮女們這幾日的貼身衣物與鞋襪，看是否留有夜明石粉末。”

薑嬪目露嫌惡，一腳踢開。

在這後宮裡，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敲打是家常便飯。衛秀士的宮女跑到她這裡來討公允，打的是她的臉麵，是以必須更加地還歸去。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鮮血流了秋白滿臉，她卻跟感受不到痛似的，還在冒死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