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說著,雙眸潮濕,彷彿啞忍極大的痛苦。
“你……”小良頓時被氣噎了,未想穆荑竟然辯駁她。之前穆荑隻是個奴婢,在王府中恭敬謹慎非常端方,任人挑不出錯,何時辯駁主子的話了?是以,她實則被驚住了。
晉王搖點頭,神采絕望,待緩過氣來,他才道:“這些女人都走了,再過幾月,你可否消消氣?”他以絲絹擦了擦嘴角,“中毒的這一天一夜,我昏睡中經常夢見穆叔叔,他說你太苦了,讓我對你好一些。我經常想起水家村,很記念幼年的那片世外桃源,我、你、小涼另有穆叔叔,彷彿我們都還在,我們隻是當初的本身……小芍,不是隻要你才割捨不下過往,我也一樣顧懷舊情,這些年我或許走錯了路,但還剩下我們兩人,為了維繫那段過往,請你……不要丟棄阿魚哥!”
穆荑從頸間解下了一樣東西,是沈擇青送給她的親手雕鏤的野芍藥,舉著給他看看,“但願你也不負我,莫要毀掉我們兩人幼時的情義。現在我已找到夫君,願把此生拜托給他,因為這七年的光陰裡,我內心荒涼如郊野,是他尋到了我,而不至於令我孤苦伶仃,乾枯在郊野中。也但願你能罷休,祝賀我,阿魚哥!”
小良指著她罵:“你覺得你出了府就不是王府的奴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百姓百姓誰不是陛下的子民,是以,你彆覺得你出了王府王爺就不是你的爺!”
穆荑問他:“可要喝水?”
小良一聽那小廝把她排在最前麵,立即衝動了,咬牙切齒指著他罵:“混賬東西,你稱呼她為甚麼?穆掌事,她還是王府的掌事?”
小良打量著穆荑,見穆荑穿戴素色的襖裙,純綠上襖左肩及右繫結處繡梅瓣,底為烏黑碎花百褶裙,腰口係藕粉色絲絛,斑紋極淡,乃至往人群中一站便被擋住了。頭上盤發也隻插了兩隻銀簪,一把銀篦,乃至金飾也全無,更彆說塗脂抹粉了。
小廝被罵得莫名其妙,非常委曲,王爺後院美人甚多,一個夫人他最多見過兩三回,並且不知何時就得寵了,還不如穆掌事在貳內心的職位高呢,好歹穆掌事呆了七年,也極得王爺正視。
穆荑一動不動,乃至雙手都未抬一下。
小良越想越氣,便道:“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我若想看王爺還得須顛末你同意?”
晉王伸了一會兒手,隻能寂然地放下,不住地捶打胸口輕咳。
穆荑很想笑,隻是晉王屋中的小廝俄然來請,“蘇公公,穆掌事,良夫人,王爺醒了!”
穆荑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