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蜜斯與沈擇青佳耦見禮入坐,那目光掃了掃兩人,最後定格在沈擇青身上。穆荑見她眼波漂渺,隔水隔霧看不逼真,但是那眷戀的模樣,恐怕真與沈擇青有乾係。
穆荑見他裡衣不整地抱著她,她一昂首便對上他孔殷且熱烈的眼,魂似被勾了去,低低地喚:“夫君……”
藍蜜斯眉頭輕蹙,麵龐鬱結,“厥後家父追逐東吳王至烏江,本已備好船隻籌算放了他,可東吳王揮刀自刎,臨終前拜托家父斥逐東吳兵士,不降一兵一卒,並托孤世子。家父依言遵循,可如何也尋不到吳王世子……母親說,臣女回永安城之前,親手解了項圈上金燕子贈與吳王世子,願多年後相見仍可相認。戰役停歇五年後,臣女依著金燕找到了吳王世子,可惜世子並不相認,還說臣女乃是仇敵之女,您當時錯手打傷了臣女,厥後又逃得無影無蹤,現在再相見……”
沈擇青看了看她的麵龐,不想她擔憂,親了親她的手背:“這些都疇昔了。”
沈擇青笑,和順撫摩她的臉:“娘子,為夫想你!”他說著,低下頭銜住她的唇。
藍蜜斯絕望地把項圈擱下,語氣裡隱含了感喟又彷彿甚麼情感也無,“十八年前有一件舊事,與這個金項圈有關,或許沈將軍能夠聽一聽。”
她目光掃了掃穆荑,那目光安靜得反而像是埋冇了甚麼,又望向沈擇青持續說道,“厥後家母滯留東吳養病,臣女年幼也不宜遠行,便與家母在東吳呆了三年。直削藩戰役發作前半年,家父早已聞聲知會東吳王,可東吳王還是執意放走家母及臣女。家父感其誠,便與東吳王訂下姻親,願結兩姓之好。可惜世事難料……”
兩人相擁躺了一陣,說些梯己話,直至豆蔻來傳膳,才臉紅起家,穿衣用膳。晌午過後,府中來了一名很特彆的客人。
“甚麼差事?”
沈擇青笑笑,命世人起來,又說了一番劫後餘生的感慨及奮進之語,世人臉上皆是喜氣洋洋,管家又命小廝到門外點了鞭炮,沈擇青這才與穆荑回後院。
穆荑俄然想起,陛下給沈擇青安排了甚麼差事,明遠侯的態度又如此含混,晉王之前一月都做了甚麼呢?
沈擇青低低一笑:“再不便,於美色麵前,恐怕也都不在乎了。”
穆荑驚愣,“訂下姻親,願結兩姓之好”莫非是……她心中有隻莫名的小獸橫衝亂闖。
沈擇青看那項圈,麵龐倒是非常安靜,乃至迷惑不解。
此時沈擇青剛擦好了藥在房中看兵法,穆荑招管家來扣問府中事件。或許是擔負掌事姑姑擔得久了的弊端,穆荑看到後院瑣事就想要親身管一管,事無大小,總要內心有底才放心。是以管家與她坐在天井的石桌上說了好久才說清楚府中的環境,包含從仆雜役人數,各個院平分派環境,府中吃穿用度,每月常例支出等等。過後穆荑還給管家提了幾點定見,針對陳弊之事做了很多改良。
“家母懷有臣女之時不幸染疾,太醫診治唯有東吳蒼茫山間獨占的草藥纔可醫治,可惜路途悠遠,草藥又須得鮮吃,搬運儲藏皆不易,家父念在與東吳王世交,便把家母送往東吳醫治,臣女便在東吳出世。東吳王妃親送出世賀禮便是這隻金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