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院子的人都怔住了，阿誰渾身是血、性命不保的少年竟然自求鞭刑……

“你們幾個，先把人抬去大少爺的‘墨竹軒’，采風你去請府裡的劉大夫，快點。”秦氏右眼皮直跳。

太陽高懸在頭頂，這時候恰是中午，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她臉上又是泥土又是淚痕，眉心處因為下狠勁叩首，留下一片鮮紅的印跡。她皮膚白淨，看著格外較著、非常可怖……大抵是內心驚駭、焦心，又趕上天熱，小臉就通紅著。衣袖處不知如何回事，破了一個大洞……這模樣，戰役時靈巧、清秀的女孩兒實在是相差甚遠。

“罷了，你們竟然也……”新老太太手中的軟鞭揚了又揚，看著一貫和順馴良的大兒媳，終究還是式微下去：“老了，公然是不頂用了……”

新荷聽到二嬸母的話，捏緊了手。

少年看著麵前的小女人，像是淺笑了一下，然背麵一歪，不醒人事。他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是，大太太。”幾人承諾著，把顧望舒往木板上抬。

作為母親，她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本身孩子刻苦：“母親，荷姐兒教養不善，頂撞長輩，是兒媳冇教好。”

張嚒嚒臨走時看了一眼秀梅、繡芝，表示她們把“念慈苑”的人都帶歸去。

顧望舒大病初癒，又不分青紅皂白地捱了這一頓毒打，連喘氣的力量都冇有了。他眯著眼睛去看院中跪得筆挺的小女人。她要為他挨鞭子。

“傻孩子……”秦氏在許氏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今後不準再瞞著我自作主張。有甚麼事情籌議著來，母親總會護著你的。”

“從小，我就在您麵前長大的，相處的光陰比母親都多。”

新老太太聽她提及舊事，眼圈也紅了，這但是本身最寵嬖的小孫女。她閉了閉眼：“說這麼些話，到底還是向著你那四叔了。”「四叔」這兩個字，咬得極重。

李氏抿了抿唇，冇想到事情的結局是如許不了了之，敗興。公然老太太還是偏疼大房。她看了眼慘痛的秦氏，內心又有了絲愉悅，意味性地說了幾句場麵話，便領著丫頭、婆子揚長而去。

“啪”，秦氏實實在在捱了一鞭，髮髻都散了。她悶哼一聲，額頭上的汗隨即流了下來。

新荷搖點頭，行至祖母的麵前，跪下了。本日這事，較著就是她惹怒了祖母，可不想再牽涉到母親。

“老太太，求求您，不能打姐兒，她還那麼小……”雲朵和雲玲以頭著地，“砰砰砰”地磕了起來。

“我年紀小，個子也長得快，就算打兩下也不會留疤痕的。”小女人語氣輕柔，竟像是在哄他。

“新家家規第一條，凡新家兒孫，若目無長輩、大逆不道者，當罰十鞭。”

秀梅、繡芝低聲勸道，“老太太饒了姐兒吧，這麼多人看著呢。”

張嚒嚒也被嚇住了，倉猝號召秀梅、繡芝服侍新老太太喝水、給她撫後背……她也低聲安慰：“……您也想開點，年紀大了，管不得甚麼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們吧……”

“母親……”新荷說不出話來。到底還是扳連了母親。

“母親，使不得啊……荷姐兒還太小，禁不起您這一鞭……”秦氏秀眉緊皺，憑甚麼她的女孩兒要受如許的罪，對於顧望舒這件事情，確切是母親做的過分度了……莫非還不準有人站出來講句公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