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雲玲服侍著新荷梳洗結束，又給她拿了白玉蘭香脂。

“記得客歲我生辰時，外祖父送了一套上好的筆墨紙硯……”新荷想了想：“應當是在我們庫房堆著……”她從心型的小盒子裡挑出一點香脂，在手內心勻開了，摸到臉上。

李然點頭，回道：“葉老將軍的確是您的親外祖父，當年他很不滿老爺和夫人的婚事，無法夫人固執……他一怒之下便把夫人逐出了家門，並對外宣稱再不認這個女兒。”

燭火輝映著少年的側臉，他很沉默，眉眼冷凝著，過了半響，站起家往外走：“半夜到了，我該回了，再晚怕被人發明。”

“難為你肯如此幫我，放心吧，如若哪天我做了這新家主母，必不會虐待你。”

老管家一臉迷惑，這是如何了。他叮囑的事，已經有了切當的動靜，如何看起來反而不歡暢了，“少爺……您身上的傷可好些了？我也是從內裡回府後才傳聞您被打了。”

“那就好。”李然絮乾脆叨：“我也算是看著嫡蜜斯長大的，她是個好孩子，心腸也柔嫩。”

“葉老太太更是因為思念女兒整日墮淚。您如果然的去認親，估計是會勝利的。”

等摒擋清楚後重新躺到床上，她反而冇了睡意，翻來覆去地躺了一會，又感覺冇意義，乾脆把帷帳撩起來，看著內裡的玉輪發楞。

玉蘭花的氣味挺平淡的，她很喜好，

李然順手把院門掛上，領著人就進了西配房。他倒了茶，遞給少年：“少爺，隨便坐吧。”

“自從老太爺歸天後，您被拿捏著過了這幾年的苦日子……現在，終算是好了。”李然摸了把眼淚：“聽府裡下人們說，是新家大老爺安排您在族裡的書院讀書。”

雲玲承諾一聲，幫她放下了帳子。

他話還冇說完，少年就冷冷打斷了：“我前次讓你查的事情，可有端倪？”

“您的幾個孃舅這幾年也一向在查顧家被滅門的啟事，他們都覺得您也死了……”

暮秋的夜垂垂長了，玉輪升到半空中，潔白一片。

她說話如此不忌諱，實在算不上聰明。春紅秀眉微皺：“天晚了，姨娘梳洗過便睡吧。”

“就怕被人發明後，我連幫您出去探聽些事也不能了。”

“您彆怪老奴。”

春紅遞疇昔一碟梅子，勸道：“姨娘，良藥苦口……等你懷上胎也就好了。再說，這藥都是配好的，哪有胡亂再添藥物的事理，如果藥理相沖了，那就更不好了。”

少年抬眼看他，說道：“不必解釋，我曉得你的難處。”

“你們到底是一起長大的，相互攙扶纔是正統……”

李然雙手接過，恭敬道：“老奴曉得了。”他看著少年的背影不見了，唏噓不已。這些年的艱苦、波折、受儘冷眼終究把這個愛笑仁慈的孩子變成刻毒、暴戾，心機深沉的模樣了。

少年說完話便往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你瞅個機遇，拿著這塊玉佩去鎮國將軍府一趟吧。”說著話，取下母親臨終前掛在他脖子上的福壽如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