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沉默地接過茶喝了,心中對這個長孫媳也不見很多對勁,隨便打發侍女賞了點東西,便讓身邊的常嬤嬤帶著蕭音認人。
夏初熒領著侍女仆婦們風風火火地進了鬆華院,韓氏早早立在堂屋門口等著,目睹女兒走出去,趕緊下了台階:“阿熒,你不是說不返來了?如何又……”
夏初嵐從床上坐起來,揉著太陽穴。
二房的長女夏初熒兩年前出嫁,男方叫裴永昭,本籍泉州,家裡是走宦途的,祖上也當過大官。裴永昭上一屆科舉中了第四甲,大小也算個功名,本來看不上青梅竹馬的夏初熒。
三房夙來儉仆,柳氏和夏靜月都穿得很樸實。這個匣子看起來卻代價不菲。
“說到這件事我就來氣。給她說了幾戶,她都不對勁。想來得讓姑爺幫手在都內找了。”韓氏瞪了小女兒一眼,口氣倒是極寵嬖的。夏初嬋打小被韓氏嬌養,心比天高,平凡人家天然是看不上的。
剛好他冇選上官,夏家二房這邊出錢著力,四周托人,總算讓他留在臨安混了個小官,夏初熒這才得償所願。
夏初熒拉著母親到中間,悄聲問道:“娘可還記得我捎返來的那封信?”
夏初熒將韓氏拉進屋,附在她耳邊說了一番。韓氏大喜:“你當真有了?佛祖保佑,真是謝天謝地!這下娘可算是結壯了。”女兒嫁到裴家兩年了,肚子一向冇動靜,恐怕裴永昭納妾,幾次捎信返來求救。韓氏也是用儘了各種體例,總算讓她懷上了孩子。
母女倆熱絡地聊了一會兒,四女人夏初嬋揉著眼睛進了堂屋:“娘,是不是姐姐返來了……”她昨日跟春秋附近的兄弟姐妹們瘋玩,這會兒還困得很。
夏初嵐走出石麟院,忍不住昂首看了看竹匾上的“石麟”二字。那是夏柏盛親手所書,生下夏衍那年寫的,本來掛在泉州家中的書房。
韓氏不信本身鬥不過幾個孤兒寡母,心生一計。
“外頭何事鼓譟?”夏初嵐不悅地問道。
“罷了,我不睡了,隨她們去吧。”夏初嵐淡淡地說道,又想起一事,“二姐夫有一同返來嗎?”
夏初熒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這有甚麼好害臊的?你都十四歲了,遲早要嫁人的。恰好叫娘好好幫你相看相看。”
她膝下原有一女三子,長女很多年前嫁到蜀中去了,與家中鮮少來往。宗子夏柏盛,次子夏柏茂都是販子,唯有庶出的老三夏柏青早些年考下功名,在泉州市舶司當了個從九品的小官。但夏柏盛出事以後,他的官也做不下去,賦閒在家。
“嬋兒,快過來。”夏初熒將mm叫到麵前,忍不住誇到,“我們嬋兒長得真都雅,將來必然能找戶好人家。”
他下認識地看了眼坐在劈麵的夏初嵐。她的頭髮梳成一個同心髻,珍珠串的髮圈繞在髻上,尾端暴露兩條淺桃色的綁帶,輕巧靈動。耳朵上戴著珍珠耳璫,那珍珠兩大兩小,拚成胡蝶的形狀,還用紅寶石裝點出兩隻眼睛,非常精美。
既然婆母發了話,蕭音便乖乖地跪下去磕了兩個頭。磕完頭,柳氏趕緊伸手,扶她站起來。柳氏也是過來人,看到新嫁娘氣色如此不好,便大抵猜到是如何回事。
蕭音的兩條腿直顫抖,咬咬牙,扶著陪嫁嬤嬤硬是跪下了。她眼睛底下有兩團青影,襯得本就不出眾的麵貌有些蕉萃。昨夜是她的第一次,夏謙卻半點都冇有顧恤,一向折騰到天快亮的時候,方纔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