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綠衣女子便捏個決不見了蹤跡，隻餘一室淡淡的暗香。

接下來花了幾天時候走情勢，柳下姐妹終究認祖歸宗。趙芙很歡暢，特地在屋裡備了一桌飯菜，與柳下姐妹慶賀。

柳下朝煙說著，竟帶了哭腔。夕嵐倒是不睬，一把甩開了朝煙的手，喊到：“不好！為甚麼不讓我說？姐姐你看她，你再看看我們兩個。我們沒爹沒孃在街上討一口飯吃的時候，她卻錦衣玉食的。有娘生冇娘養，說的可不就是我們？要不是爺爺教了我們幾個字，估計我們還目不識丁呢，如何比得上那些大戶人家的蜜斯？你知不曉得冇這身衣裳，我們連孟府的門都進不了，隨便誰都能夠給我們神采瞧。我們哪配得上這個娘！”

柳下夕嵐待孟春月看完了這副畫，才持續說，但聲音倒是緩了很多：“我與姐姐常常看這副畫，就彷彿本身不是冇人要的小孩一樣。它一向掛在堂屋的牆壁上，你看，這麼新呢，我與姐姐每天擦拭，就怕落了汙。十幾年，柳下家也冇來幫過我們，”夕嵐頓了頓，彷彿想起了誰，卻終究冇提，掩去眸中水光，持續道，“我不曉得能不能叫你一聲娘，但是，爹已經死了，柳下家冇了，我和姐姐，真的是孤兒了。”

朝煙和夕嵐依言叫了一聲“娘”，孟春月眼眶濕了大半，立即道：“孟琿，還不去告訴長房，請族裡的白叟來給你兩個mm入族譜。”

畫裡的人旁人或許不識，孟春月卻不能說不熟諳，這畫中人可不就是她——孟家大蜜斯孟春月。不過是她年青時候的模樣。

“夕嵐……夕嵐……”朝煙竟是聽哭了。夕嵐轉過身回抱住朝煙，也哭泣起來，手上的畫不知甚麼時候被她捲起來握在了手中，而長長翦羽之下，是誰也看不清的冷酷。

孟琿回聲退下。

夕嵐不知怎的渾身一抖，朝煙覺得她過分衝動，趕緊扶住她：“如何了？”

“此玉名為鎖凰玉，便做信物予她。”

孟琿也未有行動，對於這個母親，他尊敬多過戀慕，而這兩個mm也不過隻是他孝心的表現，至於她們之間的事情，他並不想插手。

懷朱倚在門外，聽著內裡的動靜，卻也冇有態度去說些甚麼，隻能對著長長的迴廊歎了口氣。

話音剛落，三人均是淚目。

夏季炎炎，懷國的氣候比沐國熱了很多。柳下夕嵐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珠，陪她的便宜娘去覺明寺上香。本來本日夕嵐隻是遵循平常提了新釀的酒去送給孃親嚐嚐，卻不想剛巧碰上了八月十五，她這孃親身吃齋唸佛以來逢節便要去寺裡上香，這中秋更是不能少，夕嵐隻好跟來走一遍。究竟上她對這些並無多大敬意，之前跪佛拜祖還是飄零，現在又憑甚麼要膜拜？佛既未渡她，她何必敬佛？若不是聽姐姐的話，順從這個便宜娘，她纔不在這氣候裡跑一遭。

看了一眼倒下的夕嵐，目光滯了半晌，端倪卻仍一派靜遠，教人看不出喜怒。半晌，她凝眸望向孟春月，緩緩啟唇：“吾乃仙界中人，名號你也不必曉得，前日偶入凡塵，觀你大女兒有神仙之姿，這裡有一塊玉佩，你且帶去給你的大女兒，讓她數月後去天闕山尋神仙修習仙法，若能得道，也不失為一番嘉話。”

孟春月遂回身對朝煙和夕嵐道：“我的孩兒，苦了你們了——”

朝煙冇法辯駁夕嵐的話，卻又不想看到夕嵐這個模樣，隻在中間哭泣著，滿眼裝著的都是夕嵐，連餘光也未曾往孟春月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