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八年因推行大明寶鈔而罷寶源局鑄錢,洪武十年卻又命令各省設寶泉局鑄小錢,與鈔兼行。洪武二十六年隻準京師寶源局鑄錢,彆的各省再次停鑄。到八月,因寶鈔暢通受阻,為果斷實施紙幣軌製再次製止利用銅錢。
“哦,我想起來了,”張昭華道:“鐵耙、大櫓刃、鐮刀這些東西,都叫做了箭鏃了,是撥不出來,不過現在天下承平了,你看看北平城裡的鐵匠鋪子,還能不能將這些飛鉤、箭鏃、鐵蒺藜重新消熔,打形成耕具。”
她剛要問如何回事,就聽高熾道:“快備車馬,我要入京!”
她站在台階上,用一種冰冷的聲音發號施令:“從今兒起,統統奏報,不準給世子看,更不準給世子備車駕,如果誰敢違揹我的號令,我就叫他也嘗一嘗,瓜蔓抄的滋味。”
張昭華看他手上的馳報,不由得心驚。這小半年以內,應天城內處決的建文餘孽稀有百人之多,而每一小我感染出去,他的家口就逃不脫了,特彆是禦史陳瑛,上奏應當除惡務儘,首自方孝孺案,連累方孝孺弟子上千人,儘皆誅殺;而景清案以後,與景清相乾的鄉親與鄰居全數正法,因而全部村莊變成廢墟――這類抄家滅門的體例被稱作“瓜蔓抄”,即含有順藤摸瓜、轉相攀染、寧肯錯殺千人,不成漏網一個之意。
軍火局也不可,這是做兵器火藥的,不成能去打造耕具,張昭華想了想,還真叫她想起來一處機構:“寶泉局如何樣?”
王安跪在地上死死抱住高熾的腿,哭道:“世子,你不能入京啊!這都是皇上要殺的人,彆人也都勸過了,冇人勸得住,道衍大師都無能為力,您不能是以觸怒皇上啊!”
她從高熾身邊走過,若無其事地給他清算了一下衣服,道:“你就是個仁柔性子,不能目睹血腥殛斃,就好好活著子所裡讀書養性罷!”
“方孝孺有罪,我不敢擺脫,”高熾不由得流涕道:“隻是他弟子何罪?他們就該死嗎?你看看這寫的,青州教諭劉固,都已經致仕多少年了,因為景清曾經給他寫了一封信,就遭到連累,和老母一同受死,因為臨刑前抵擋,又被碎屍而死!”
寶泉局是此時辦理鍛造貨幣的官署,由官方設立,專司貨幣鍛造。洪武年間於應天府設寶源局,在各行省設寶泉局,這實在就是貨幣金融機構。他們發行的貨幣,是洪武通寶。
“你還不明白,當年父親決意起兵,就下了這世上最狠最毒的心。”張昭華道:“誰敢抵擋他,都要死。你是他的親兒子不錯,但他不止你一個兒子!你要去死,卻連累我和椿哥兒,你和方孝孺有甚麼辨彆!”
奏報當中,天子對建文忠臣的科罰手腕以及瓜蔓抄的酷毒,確切令人悲傷慘目,張昭華固然也悲傷,但是她並冇有高熾那般感同身受,她不曉得是不是疆場上的鮮血,已經將她的心變冷了,亦或是這本就是中國人的根性,隻要不親眼目睹豬牛羊被宰殺時候的哀嚎場麵,就能心安理得地享用桌上的甘旨好菜。總之她並不準高熾入京,“你說誅戮弟子慘毒,這莫非不是他方孝孺激出來的嗎?文人向來都不缺嘴上的工夫,他方孝孺圖個一時痛快,誅十族,奈我何,弟子門生何罪之有?那數百門生,不是為建文而殉,而是為他的一句話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