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瞞一時是一時吧，嬤嬤年紀大了，少讓她聽些打打殺殺的事。”

蕭煜雖說著“勞煩”，麵上笑意卻實足冷酷。

“是，”故秋垂首，忽而又想起一事，“珩王身邊的燧雲方纔來問，林女人給殿下送來了很多補品，不知是收還是不收。”

他隻微微勾唇，抬手道：“宋太醫請吧。”

蕭煜眸光一寒，卻不動聲色地斂下。

一邊查涼州稅案，一邊留意世家意向，同時還得對付陛下與前來湊熱烈的群臣官眷，竟另有工夫留意到要把梧桐接來府中……

庚帝腦筋有些昏沉，雖還極力保持著沉穩的帝王風采，但那雙眸已如碎裂普通，傾瀉出滿眼的肉痛。

“端陽身子弱，在她回宮之前，恐怕下官每日都會來府上叨擾，以免她又被心胸不軌之人，牽涉進殺身之禍當中。”

“勞煩九皇叔了。”她福身施禮道。

“父皇……變法……”

他閉著眼點了點頭，有些氣弱地說道：“讓大相國寺的法師們徹夜誦經祈福，直到端陽醒過來為止。”

故秋思考著燧雲同她說的話，“傳聞陛下親至，朝臣官眷紛繁前來攀慕，裴家三公子也來了。”

隱修羅不但是女子，還是龍雲鏢局幕後真正的大當家。

陸昭一頓，“蘇嬤嬤呢？可曉得此事？”

“我要派你多去城中，刺探一人的下落。”

“是。”

“奴婢讓入宮的暗衛同蘇嬤嬤說，殿下隻是在國子監中閉關苦讀，大略過了年關就會歸去。隻是宮中人多口雜，怕是遲早會走漏風聲。”

陸昭沉吟半晌，“收。我是同她彆離以後才遇刺，過幾日定會有大理寺的人前去問話，派人去林府知會一聲，說長寧巷之事不會牽涉到她，讓她放寬解。其他的不必多言。”

故秋蹙了蹙眉，有些不解，“裴三公子在京中夙來享有盛名，殿下卻彷彿對他非常討厭？”

如許一來，她便無需再用蕭煜之人，不必事事被彆人掣肘。

“朕冇事，”庚帝又叮囑道，“再多從宮中調幾個太醫來，要院判張天錫……”

“是。”

陸昭起家，向故秋使了個眼色。

蕭煜聞言一哂，眸光諱莫如深。

鐘鳴鼎食之家，將荷包子伸到了遠在千裡以外的涼州，若非招兵買馬，又何必這麼多的花消。

蕭煜請的幾位醫官各個大汗淋漓，守在床側焦頭爛額。

“若五殿下真感覺勞煩，無妨為本王出運營策，想一想明日承明殿中，該如何對敵。”

世家向來貪腐，卻少有貪到讓陛下忍無可忍之數。

蕭煜散慢地坐到藤椅上，骨節清楚的手托在顴骨之下，他眸中戲謔，指尖有一搭冇一搭地小扣著頭側。

“珩王怕殿下不風俗，還命人從宮中將梧桐接了來，眼下應當快到了。”故秋緩緩道。

“世家根深蒂固數百年，若隻是以退為進，即便查明本相，對於現在的大越不過是隔靴搔癢。五殿下在國子監揚言要將朝野高低刮骨療毒，應當比本王更曉得這個事理吧。”

正想到蕭煜，門外冷不防一聲道：“五殿下，我家殿下求見。”

彆院內，陸昭坐在榻上，藉端秋端來的淨水，擦洗著有些用力過猛的“病中妝”。

麵麵俱到，到處全麵，一貫自誇冇心冇肺的陸昭，也對他生出了幾分憐憫與佩服。

故秋神采莊嚴起來，俯下了身去。

“請出去。”

上一世，龍雲鏢局被牽涉進涼州稅案，遭到世家滅口，死傷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