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起兵謀逆,舉部抄斬,冤情隱冇於宦海暗潮當中。”
“我敢孤身入京郊群山,定有不會被滅口的掌控。衛少主如果實在想殺,聽我說完,再做決定也不遲。”
“寇入僻巷,合座將死之人,有何不敢?”
化名“薑照”的陸昭涓滴不見懼色,她隻安閒昂首,腔調安靜。
龍雲做不到,一個方纔名聲閃現的無權公主便能做獲得嗎?
陸昭悄悄勾唇。
“薑女人得知如此龐大的隱情,究竟是敵是友。”
木屏風後,一人紅衣勁裝抬步走了出來,在陸昭之前負手而立。
她所言的確不虛。
陸昭眸光熠熠,望向衛審容。
江湖上的買賣需知根知底,更何況此時已無路可走的龍雲鏢局。
堂內燈光暗淡,空中積塵,氛圍中還模糊透著一股血腥。
那人眼側青筋暴起,大怒之下,長刀幾近要直接斬了下去。
她鳳眸上挑,入鬢長眉間籠著一股豪氣,氣勢彷彿驚雷驟雨,容姿冷傲無雙。
“五公主在並無權勢,怕不是冒充乞降,轉頭就把線索賣給朝廷!”
龍雲鏢局在山莊落腳不超越三日,動靜如此通達,又能一眼看破隱修羅真身的,該是多麼手眼通天的人物。
聽到“隱修羅”三字,合座都驀地變色。
“端陽公主,能夠給你們第三條路。”
赤練山莊內,陸昭一襲青裙,頭戴紗笠,端坐於破木桌案前。
若這龍雲鏢局的大當家如此等閒便放下了戒心,她反倒還感覺不堪大用。
裴家早知在赤練山莊占有的龍雲殘部,暗中步步緊逼,隻等著他們起兵謀逆,輕而易舉被禁軍拿下,便坐實了這私運稅銀之名。
陸昭安閒問道:“衛少主,我所言本相,是否有假?”
如果背後之人是端陽公主陸昭,那麼麵前此人,是宮中女使?
“蘇女人想要同我赤練山莊做買賣,就得守我們山莊的端方,不以真臉孔示人,不見誠懇。”
衛審容眸中是意味深長的笑意。
陸昭輕笑一聲。
在場世人都神采一滯,衛審容也是神采微變。
堂門被突然推開,風雪颯颯突入,一守門人神采慌亂,驚駭開口。
“玄甲衛陳兵莊外,蕭煜要殺出去了!”
本還想設法聯絡珩王,但朝中局勢早已大變,怕是即便陳明本相,也有力竄改大局。
“我如何得知並不首要,首要的是,眼下的龍雲隻要兩條路可選。”
此時團團圍站的龍雲殘部,各個虎口生繭,威武雄渾。
人群當中當即有人喊道:“我們憑甚麼信得過端陽公主?”
此話一出,猜忌不儘的幾人都喉間一噎,不知該如何辯駁。
上一世,她幾番陳言或石沉大海,或落出世家手中。
她神情淡然,卻氣場淩人,加上那不容置疑的語氣,讓世人更添了幾分佩服。
衛審容麵色陰沉,眯了眯眼,“薑女人曉得的東西很多。我龍雲藏匿在此,突然被你得知行跡,你孤身前來,就不怕被滅口嗎?”
“龍雲在此處落腳三日,大抵也已經曉得,朝中鬨得沸沸揚揚的涼州稅案一事。”
衛審容神采不改,表示她持續說下去。
“你!”
在那一刹時,身前男人突然抽刀,寒刃架在了陸昭脖頸之側。
“涼州稅案關乎著數百人的性命,曹世全要運送贓銀,毫不會假手於鏢局。”
“我信賴衛少主以一女兒身掌管龍雲鏢局時,也遭到了諸多非議。可在那以後,‘隱修羅’劫富濟貧,乃至立下軍功,龍雲鏢局在其麾下也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