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宋太醫留守宮中,怕是要破鈔很多時候。”
她翻開第一頁,大略地看去,按照此中的內容便可得知,這是涼州賬冊無疑了。
那兩扇門方一被拽開,門後高大的身影便支撐不住,一下子倒入了陸昭懷中。
陸昭點了點頭,將止血類的藥物留下一半,又叮嚀梧桐道:“打些熱水來。”
蕭煜坐於車內,指尖有一搭冇一搭地扣著腰間玉佩,閉眼深思。
門外驟雨不儘,陸昭右手按住後腰處的刀柄,冷聲道:“何事?”
“庇護殿下!”
正想著,門外俄然傳來了故秋的聲音,“殿下,季大人到了。”
燧雲尚存著幾分認識,聲音恍惚,“在措置追兵,在東側山腳下。”
話音未落,漫天飛箭破空而來,比此時滂湃的雨落更加密不通風,即便精美堅毅如特製的王駕,也隻一瞬便被刺成了篩子。
陸昭一怔,躊躇了半晌,抬手拉開了房門。
京郊,開春第一場夜雨淅淅瀝瀝,恍惚了遠處的氣味與響動,官道泥濘上,紫檀木的馬車駕著兩挽千裡玄駒,攆過了兩道車轍。
“當場伏法,為我鄭家償命!”
叮嚀完這幾人,梧桐已趕緊將藥箱從櫃子中翻了出來。
從鎖骨,到下腹,再往下到……
門外人有些焦心,聲音聽起來氣味奄奄,非常衰弱。
來不及有任何思慮,陸昭趕緊對趕來的梧桐道:“將我的藥箱拿來。”
梧桐應了聲,也趕緊出了門去。
她策馬奔逃,世家之人堆成的屍山血海卻一個個重生,枯枝般的雙手死死拖住本身的滿身。
忽地,蹄聲一頓,兩匹玄馬幾近同時收回了淒厲的嘶鳴。
她隔著門紙,隻見兩個相疊的恍惚身影,散著濃厚的血腥味。
門外龍雲衛將蕭煜接了疇昔,將他扶至房中。
梧桐坐在她床側,有些驚駭地望著門外,隨後看向她,等她的表示。
但就這麼一動,他袖中一本書冊忽而滑落出來,暴露了封頁的一角。
“父親……母親……”
窗外雨聲喧鬨,她指尖輕顫著在傷口處塗抹著止血藥膏,又剪破了本身的衣衫,細心包紮。
陸昭愣了一瞬,掀被起家,又將枕下的匕首塞進腰間,向房門走去。
陸昭刹時驚醒過來,她右手緊緊攥著榻邊的紗簾,青筋凸起,滿身已起了一層虛汗。
陸昭看向一旁綾光,將桌上符牌遞了疇昔,“去赤練山莊,讓衛審容援助。”
她垂眸,拉住蕭煜的手腕,悄悄塞進了被子當中。
“五殿下,是我——燧雲。”
陸昭定了定神,這才覺本身雪紡衣袖上染濕一片,低頭看去,滿眼都是猩紅的血跡。
身穿夜行衣的刺客從天而降,四周八方來呈包抄之勢,珩王府暗衛拔劍而起,瞬息間便戰至一團。
“讓龍雲衛加強防備,一隻鳥都不能放進院中,再帶人,將他們兩個扶至我房內。”
她心中一驚,一邊下認識抱緊了他,一邊因這重量連連後退了數步,直接撞上了身後的屏風。
蕭煜之事不宜讓旁人曉得,請來寺中隨行的太醫不當,除了宋鶴引,便是……
她回過神來,抬眼便見燧雲也跪倒在了地上。
“是。”
她抽出腰間刀,抬手割開了蕭煜的衣裳。
她因蕭煜的傷勢而焦心,一時口不擇言,故秋聽著“阿翁”二字愣了愣,也未幾做逗留,倉猝出門去了。
蕭煜身上令人放心的氣味彷彿包裹住了整間寢房,陸昭垂垂沉著下來,持動手中紮布在他腰間胸前不竭遊移,半晌,額前已汗珠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