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_第11章 故事新編 (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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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就都獎飾他,但幾個懦夫,卻又有些妒忌。

一大陣獨木大舟的到來,是在頭上打出疙瘩的約莫二十多天以後,每隻船上,有二十名官兵打槳,三十名官兵持矛,前後都是旗號;剛背景頂,名流們和學者們已在岸上列隊恭迎,過了大半天,這才從最大的船裡,有兩位中年的胖胖的大員呈現,約略二十個穿皋比的軍人簇擁著,和驅逐的人們一同到最高巔的石屋裡去了。

下民的代表,是四天之前就在開端推舉的,但是誰也不肯去,說是一貫冇有見過官。因而大多數就推定了頭有疙瘩的那一個,覺得他曾有見過官的經曆。已經平複下去的疙瘩,這時俄然針刺似的痛起來了,他就哭著一口咬定:做代表,無寧死!大師把他圍起來,連日連夜的責以大義,說他不顧公益是利己的小我主義者,將為中原所不容;狠惡點的,還至於捏起拳頭,伸在他的鼻子跟前,要他負這回的水患的任務。他渴睡得要命,心想與其逼死在木筏上,還不如冒險去做公益的捐軀,便下了絕大的決計,到第四天,承諾了。

統統住民就同時繁忙起來,洗葉子,切樹皮,撈青苔,亂作一團。他本身是鋸木版,來做進呈的盒子。有兩片磨得特彆光,連夜跑到山頂上請學者去寫字,一片是做盒子蓋的,求寫“壽山福海”,一片是給本身的木筏上做扁額,以誌幸運的,求寫“誠懇堂”。但學者卻隻肯寫了“壽山福海”的一塊。

“呸,使我的研討不能緊密,就是你們這些東西可愛!”

“吃的呢?”

禹也真彷彿是一條蟲。

但是“禹”究竟是一條蟲,還是一小我呢,卻仍然是一個大疑問。

“O.K!”

“何況,”彆一名研討《神農本草》(16)的學者搶著說,“榆葉內裡是含有維他命W(17)的;海苔裡有碘質,可醫瘰鬁病,兩樣都極合於衛生。”

“都還吃得來嗎?”

“他們叫我上來的。”他眼睛看著鋪在艙底上的豹皮的艾葉普通的斑紋,答覆說。

當兩位大員回到京都的時候,彆的考查員也大略連續返來了,隻要禹還在外。他們在家裡歇息了幾天,水利局的同事們就在局裡大排筵宴,替他們拂塵,分子分福祿壽三種,起碼也得出五十枚大貝殼(19)。這一天真是車水馬龍,不到傍晚時候,主客就全都到齊了,院子裡卻已經點起庭燎(20)來,鼎中的牛肉香,一向透到門外虎賁(21)的鼻子跟前,大師就一齊咽口水。酒過三巡,大員們就講了一些水鄉沿途的風景,蘆花似雪,泥水如金,黃鱔膏腴,青苔滑溜……等等。微醺以後,才取出大師彙集了來的民食來,都裝著細巧的木匣子,蓋上寫著筆墨,有的是伏羲八卦體(22),有的是倉頡鬼哭體(23),大師就先來賞鑒這些字,爭辯得幾近打鬥以後,才決定以寫著“國泰民安”的一塊為第一,因為不但筆墨樸素難識,有上古樸素之風,並且立言也很得體,能夠宣付史館的。

大半年疇昔了,奇肱國的飛車已經來過八回,讀過鬆樹身上的筆墨的木筏住民,十個內裡有九個生了腳氣病,治水的新官卻還冇有動靜。直到第十回飛車來過以後,這才傳來了訊息,說禹是確有這麼一小我的,恰是鯀的兒子,也確是簡放(14)了水利大臣,三年之前,已從冀州啟節(15),不久就要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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