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默頭也不抬，左手扯起毛巾抹汗，右手拿著木勺舀起一勺乳紅色的黏稠麪漿，倒在燒熱的鍋板上。放下木勺，撈起特製的木架子左半圈一轉，右半圈一抿，一個圓形的煎餅現出雛形。等一會兒，利落地打個雞蛋上去，茲茲的熱氣混著香氣從爐上冒出來。

天上的太陽正大，曬得人睜不開眼。本年的夏天特彆熱，就連C縣這個地處北方山區的小縣城也迎來了一個高溫的夏天。

大晌午的熱氣蒸騰著，街上的行人行動倉促。在這裡遮陽傘還是個奇怪物，人們頂著大太陽出門，隻能儘量挑著有蔭涼的處所走。

冇一會兒，黌舍保安翻開了半主動的大門，門生們一窩蜂的湧出來。喧嘩炎熱的氣味囊括過來，劈麵而來的氛圍中那熱度彷彿都上升了幾度。

這個礦泉水瓶子還是他參軍子喝完的水瓶裡揀出來的，洗潔淨今後專門留著本身出攤的時候喝水用。早上出門的時候帶上這麼一瓶子涼白開，常常被他拿來頂中午一頓飯。

下一個已經叫開了：“我也不要辣醬，不夾火腿。”

“嗯……要五毛的吧！”

如許的趙默底子冇法讓人與疇昔阿誰左鄰右舍都誇獎劃一矮壯的孩子聯絡在一起。雙手粗糙，手指頭上充滿傷口，誰也設想不到這雙手在一年前還拿著筆寫著摹擬考的試卷。

倒是前麵賣涼皮的老邁爺看著趙默不竭抹汗的模樣美意地笑笑說：“本年夏天比往年都熱呐，年青人火力壯，瞅瞅你這汗流的！”

涼皮大爺還在絮乾脆叨唸著賊老天不給人活路。趙默擰完毛巾，抖擻開，乾脆往脖子上一搭，省著從腦門上往下賤的汗淌一身。他天生輕易流汗，幸虧身材還算健壯，不然早中暑了。

這些小商販們早早地把三輪車往本身占好的位置一停，然後冇一會兒就支起了一個個小攤子。

中間的攤主是個乾癟乾癟的中年婦女，姓張，在這裡擺攤賣生果已經好幾年了。看到中間的趙默汗如雨下的模樣，她隻是瞥了一眼，然後持續站在靠牆根的暗影裡發怔。

流汗是不受本身節製的，不過現在這點熱趙默壓根冇放在眼裡。等會放學鈴聲一響，門生簇擁而出，來買煎餅果子的門生能把全部車子圍得密不通風。到時候煎餅爐子的火開著，攤著熱騰騰的煎餅，那才叫真的熱。

趙默是厥後的，來得早來得晚都占不到好位置。他剛來一中門口賣煎餅果子的第一天冇經曆，占了個靠近黌舍大門的好位置，成果冇呆上多久就被一對賣肉夾饃的佳耦好一頓冷嘲熱諷，最後不得不挪處所。

已經有門生圍到了車前。最早到的一個馬尾辮、蘋果臉女孩興沖沖地叫著：“我要個夾火腿的，不要香菜不要辣醬。”

“都要都要！”

“火腿要一塊的還是五毛的？”

趙默嘴上應著聲，手上行動不斷。攤勻、翻個、抹醬、放脆炸餅，流利的行動一氣嗬成。從小匣子裡拿出一根小火腿切開放在脆炸餅上麵，壓了壓，然後就起鍋裝入塑料食品袋，疇前麵視窗遞給等著的女生，順手接回了錢。

趙默裝好煎餅果子遞出去，臉上的汗水不竭往下淌：“三塊。”

他的位置不算是太好，離校門口有幾十步的間隔，更彆說中間連個樹蔭都冇有。在這裡擺攤的人有著他們的法則，每小我攤子的位置幾近都是牢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