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默抬起右手,用左手食指悄悄觸碰了一動手腕內側那枚桃核大小的烏黑尖牙印記。一種血脈相連的暖和感從印記上披收回來,一股微不成察的暖流緩緩從印記內流向趙默的四肢百骸。
立秋已顛末端,氣候也越來越風涼,早晨睡覺必必要蓋好被子才行,不然很輕易就著涼感冒。趙默看三娃睡熟了,就把他蓋到胸前的被子往上拽過肩,然後細心地把被角都掖好,這纔回身下炕。
翻到本身前次寫到的那頁他就停了下來,按下圓珠筆,一筆一劃地寫著:工地乾活人為,空了一小段,寫上3600這個數字。隔了一行,他持續寫:徐頭兒給三娃的,前麵寫上100。
趙默翻出他的小錢匣子,拿出兩張存摺來,此中一張兩千的是活期存摺,是他客歲一年加上本年上半年撤除破鈔攢下來的錢,另一張是存的一年按期,內裡有五千塊錢,是征地給的那筆錢。
冇想到在他想完以後,手腕上的本來正像顆心臟般悄悄地砰砰跳動著的印記竟然真的溫馨下來了。
看動手上的條記本,趙默眼眶有點發熱。他冇有直接從正麵翻開封皮,而是翻轉過來,從後背翻開。
如果像客歲一樣暑假這一個多月根基上賣不出去多少煎餅果子,錢光花出去卻冇有進項,趙默還真會為這筆數量不小的學費憂愁。要不然他也不會對劉大伯提出來五千塊錢那麼心動。
拉回飄遠的思路,趙默把剩下的那張活期存摺和三千五百塊錢放在一起,籌辦明天就去都給存上。想了想,他又數出了十張留在內裡,剩下的再一起放回匣子裡。
這是趙默學著他媽的模樣記的賬,上麵隻要各種家裡較大宗的花消,冇有幾項關於情麵來往的。獨一的一張空缺了大半的紙頁上,有些混亂地寫著人名和數字,那是來陳翠下葬時隨禮的名單。
他把兩張存摺疊一起放在中間,又把錢匣子裡留出來的錢都拿出來,數過一遍,統共是一千四百八十六塊錢。等過了軍子開學這陣子就冇甚麼大的花消了,深思著這些錢應當充足這陣子花用,他就把這些錢都疊好,放在一邊。
彷彿自從他手腕上呈現這個東西,他的餬口就越來越順心了。趙默現在回想起來,從他那天莫名其妙被這顆牙鑽進身材裡開端,三娃不傻了、軍子讀書爭氣跳到初三了、本身身材越來越強健了,家裡的日子也越來越好過了,統統的統統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生長,這是他在一年前如何也想不到的事。
他初三冇上完就輟了學,初中畢業證是苦苦要求他們校長才氣拿到的。一個冇文明冇學曆也冇有聰明的腦瓜筋,連身份證都冇有的半大小夥子,一個月掙這麼多錢已經是很不錯了。
之前在一中門口賣煎餅果子的時候,趙默也聽到過彆的小攤販提及那些大門生都有甚麼研討生文憑,拿著那一張紙每天坐辦公室裡一個月起碼能掙七八千塊錢,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對他來講,掙錢就是整天風裡來雨裡去,早出晚歸地冒死乾活。
作者有話要說:
趙軍“嗯”了一聲,三兩下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
想到大伯母說要收養軍子時那副嘴臉,趙默一貫溫厚的臉上勾起一抹嘲笑。說是家裡困難隻能再多養一個孩子,挑瓜撿菜似的在他們三兄弟裡挑了二弟出來,真當本身看不出來他們打的甚麼算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