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淵對蕭簡幾度違背軍令大為惱火,此番將帥返來,他必將發兵問罪,再不會像前次普通姑息。
“好處呢?姐夫是販子,畢竟厚利。當初姐姐好不輕易壓服了他,多年安插纔有本日,再忍耐些時候就大功得成了。”青蕪欠了欠身子。
“吵醒你了。”承淵坐到床邊。
“如何了?”青蕪見承淵似有苦衷,遂開口問道。
“下去吧。”承淵揮手,麵無神采。
再有侍女過來抱起大氅,承淵問道:“七公主呢?”
小硯點頭,先行分開。
承淵蹙眉,隱憂又起,稍作停頓以後遂入得內殿。
小硯說得偶然,也不去看承淵是以被震驚的端倪,還是謹慎細心地停止動手中的行動。待要幫承淵結釦時,她卻聞聲男人說:“幫我把吳有言叫來。”
“楷兒重情,總還記得疇昔的情分。時隔多年,我卻也冇再多幫過他甚麼。”青蕪微頓,“傳聞東線大勝,楷兒功不成冇,除了軍中犒賞,你這個做父親的冇有其他嘉獎嗎?”
小硯推了推正在入迷的承淵:“走吧。”
“七公主還冇醒。”侍女回完話就此退下。
“恩。”小硯一麵說,一麵替承淵將大氅穿上,“才下了冇多久,這會兒地上都積了薄雪,比我們進雨崇當時候還大呢。”
承淵看過,不明其意。
承淵居高臨下睨著已經跪地的兩人,又看一眼澤楷,漸漸走到少年跟前,冷冷問道:“你也曉得啟事?”
驀地想起當時離淵島一事,就是承淵先開口要她出麵,以情說事,打動天子同意割島。她竟然不知從阿誰時候起,一貫溫良的兄長就已經如此。
“如何了?”小硯問道。
又有侍女入內回報說,蕭簡求見。
承淵回身看著案頭那份方纔澤楷遞來的文書,冷然一笑。
澤楷遞上一份文書,是此次東征的武備糧草用度記錄項目以及期間的軍情記錄。
蕭簡垂首跪下,道:“末將甘心陵罰。”
“姐姐來過了吧。”承淵俄然轉開話題。
“甚麼意義?”青蕪坐起家,卻又被承淵按下。她躺著,看承淵重新坐在身邊。
“或許是因為除了承淵,我不消再在乎其彆人,以是看得就比七公主清楚一些,也更寡淡一些。公主曉得承淵吃軟不吃硬,一向也都做得很好。”小硯的笑意裡帶著讚成,但是眼角卻顯出淡淡的無法。
大略也是從阿誰時候起,她學會“討情”與“用情”,仰仗“情”之一字,漸漸將顧庭書置於死地,而現在她還是相沿。
易君傅被禁軍緝捕的動靜還是日落時,小硯親身過來相告的。說是承淵親身帶人去易府拿人,和青蘼兩人談判好久還是將易君傅帶走,並命人將全部易府圍住,不容人出入。
“不消。”承淵豎了豎了立領,朝門外走去,“我走著疇昔,讓他再趕上就是。”
承淵提步。
“本來就已經醒了,隻是身子懶著不想起。”青蕪靠著金飾,腔調都因為病痛顯得軟綿綿的。
“怕就怕他故伎重施。”承淵雙眸頓時冷了下來。
承淵點頭。
“我不信。”她看侍女的目光儘是否定,態度卻並不那麼果斷。
三人暗自相覷,就此退下。
澤楷跪下道:“西線將士疲憊,不宜久戰。蕭將軍如此,是為今後籌算。父殿開恩。”
“楷兒倒是跟你靠近,甚麼都和你說。”承淵低聲一笑,略略無法,看著端倪未舒還顯得懨懨的女子,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