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許的人,說甚麼情愛呢?
長念已經發了好久的呆了,突然聞聲她說話,茫然地昂首:“嗯?信甚麼?”
“誰曉得呢?我在來的路上就遇見北堂將軍了,他似是也想來,但走到半路不知為何又調轉了馬頭,隻讓我轉交。”
落日的最後一絲光也被山尖淹冇,那人倒是帶著渾身的霞而來,身姿健旺,端倪淩厲,策馬過來瞥見樹下她的坐騎,昂首就對上她的眼睛。
再短長她也是個女人啊,打不過野狼的!
“嗯。”長念點頭,抱著靴子笑,“宮裡給我的靴子尺寸老是不對的,北堂家的姨娘手巧,總會偷偷做給我。”
沐疏芳唏噓:“我從冇見過他那樣直接判定的人,場麵話不會說,可直接做起事來,讓人打心眼裡佩服。”
“真都雅!”沐疏芳上前摸了摸,感慨道,“我也終究要結婚了!”
“他可真是……”沐疏芳氣得直吹額前的碎髮,“陛下欽賜的婚事,他也敢有牢騷!”
“那北堂將軍與殿下到底是甚麼乾係?怎的來這王府都不消以客道相迎?”
“好。”長念點頭,六神歸位,“時候不早了,你也先歸去吧,等會我還要去一趟行宮。”
“那……也行。”沐疏芳起家,調皮地朝她眨眼,“小女這便辭職,殿下也莫太勞累,我們大婚期近,總要留些力量。”
長念發笑,低聲應著,親身送她出門。
她與葉將白不是一起人,可換個角度來看,又的的確確是一樣的人――局麵都要捏在本技藝裡才放心。
馬車骨碌碌地走了,長念捏著袖口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剛籌辦歸去,就聞聲一聲略微沙啞卻欣喜的呼喊。
“我也信他。”她低聲喃喃。
溫馨地看了一會兒,長念扭頭,持續往前走。
眼裡光閃了閃,長念停在一處六角亭,拂去身上細雨,撐著下巴看著外頭的雨幕入迷。
長念笑道:“他自是有才氣,才氣讓那麼多人忠心跟從。不過……武親王那邊如何了?我這兩日忙,還未回宮去存候。”
她昨日也是起了小性子,想跑馬,便與他揚鞭疾走,誰曉得她掉隊半裡路,又誤闖叢林失了方向,怕得不知如何是好。在叢林裡從晌午比及了日暮,遠處響起狼嚎的時候,她抱著馬脖子就哭了。
沐疏芳挑眉:“行宮?上回不是纔在那邊遇了刺,怎的還要去?”
“冇甚麼冇甚麼。”沐疏芳笑道,“殿下得空再去宮裡吧,武親王回宮就病了一場,聽聞是不太想見客的。”
一臉恍然,疏芳又有點好笑:“本來感覺北堂家世代貴胄,心氣定然高得很,冇想到前兩日與將軍同業去邊鎮,倒發覺他那小我甚是低調沉穩。”
“他想得美!”沐疏芳撇嘴,“另有我爹在呢,陛下這旨意是不會收回的,除非……”
王府不大,因著是舊址翻修,也不見很多氣度,但閬苑迴轉,亭台錯落,還是有一番情致。
長念點頭,引她去閣房,指給她那架子上掛著的鸞鳳和鳴寬襟大袖袍。
“念兒!”
腳步一頓,長念轉頭,就見葉將白撩開簾子,非常愉悅地勾了嘴角:“竟還會來迎我?”
“對了!”想起點甚麼,她又招手叫來隨身丫環,捧過一雙喜靴來,神采龐大隧道,“這個是北堂將軍要我帶來給您的。”
京中人常以寶劍喻北堂繆,可那一刹時,沐疏芳感覺,他更像一張沉香木的軟榻,結壯而令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