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將白大步跨進側殿，抬眼一掃殿內幕形，身子一僵。

長念鼻子酸得短長，抓著鄭姨孃的衣裳喃喃問：“我能夠哭會兒嗎？就一小會兒。”

眼眸微亮，長念抱著她昂首問：“那……實在我是有民氣疼的對不對？是葉老爺子不曉得，他瞎扯。”

明顯不信，都不消她開口，葉將白大步走上來探過葉老爺子的鼻息，神采直接就沉了下去。

鄭姨娘是最心疼她的了，見狀不忍心，低下身來悄悄抱住她：“好孩子，你長大了，定會聞聲各種百般的故事，可說故事的人啊，就算參和在故事裡，看得也一定就是本相，以是聽聽便罷，不必往內心去。”

太醫不敢吱聲，趕緊退到中間，長念撐著地站起來，看著葉良將葉老爺子帶走，也冇讓人攔。

長念聽得渾身一震，昂首就見外頭的侍衛都被人推著出去，盔甲踉蹌，禁止不住地跌到兩邊。

笑過，他往前半步，俯身看著她，沉聲道：“那接下來，就看殿下與鄙人，哪個先死，叫對方報仇了。”

眼裡赤裸裸的殺意，看得長念心尖顫了顫，倒是也笑了。

長念一愣，被她抱著，喃喃問：“北堂老將軍，心屬秦妃娘娘？”

鄭姨娘跟著抹淚，悄悄拍著她，目光落在先帝的靈位上，忍不住長歎一口氣。

“殿下！輔國公來了！”宮女冇法，隻得大聲喊。

長念沉默。

鄭姨娘抿唇，拍了拍她的背：“姨娘心疼殿下，殿下想要甚麼，姨娘都給殿下做。”

“如何？”看了看裡頭，葉將白皺眉，“出事了？”

“是。”

“這雙鞋做好呀，殿下夏季就有得穿了。”鄭姨娘和順地納著鞋底，坐在長念身邊道，“此次偷偷給殿下繡了荷花，遠看看不出來，近看可都雅啦。”

這個從未給過他一絲關愛、從未正眼看過他、乃至直接害死了他生母的人，現在死在了趙長唸的手裡，連句遺言也冇給他留下。

葉良突破保衛出去，半跪在他身前：“主子。”

黃寧忠一驚，手按在佩刀上，皺眉看著他。

葉將白指尖發顫，勉強收回來，又忍不住再伸手探了探。

大殿裡除了這兩人再無人敢出聲，世人連呼吸都放緩了，眼睜睜看著這一場劍拔弩張。

長念有點懵，心想這是不是不太好解釋啊？她說她在救人的話，葉將白信嗎？

太醫半跪在地上，中間是狼藉的藥箱，他手裡還捏著個藥瓶在往葉老爺子的嘴裡灌。葉老爺子神采青黑，嘴角溢血，血固結成塊，一半掛在臉上，一半凝在趙長唸的手上。

長念看了看他這模樣，感覺解釋也無用，便反問他：“國公看著我父皇死亡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如許的表情？”

長念扁嘴，眼眶發紅地看著她。

“你在做甚麼？”葉將白眯眼。

鄭姨娘聽得難受，忍不住酸著鼻子斥一句：“這些當長輩的不像話，苦全讓長輩吃了，你們甚麼也冇做錯，卻被他們的錯誤獎懲著。”

說完昂首，謹慎翼翼地問：“能夠嗎？”

“殿下內心舒坦了嗎？”葉將白眼裡一絲豪情也不剩，冷冷地盯著她，“大仇得報，如願以償。”

“葉良。”他低喚一聲。

“都是前塵舊事，斷不該在先帝靈前提起。”鄭姨娘皺眉，“可這些男人哪個不荒唐？獲得的人不珍惜，落空了又悔怨莫及，老爺是，先帝何嘗不是？我們女人要的一定是繁華繁華，能與愛人廝守，後代安康，便是大福分了，他們卻恰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