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芝皺眉：“他是如何措置的？”

“節帥實在不必對我摸索，現在吐蕃賊子在臥榻之側虎視眈眈，大敵當前，容不得你我相互猜忌防備，為將一日，便須為國戍守國土，禦外侮於國門以外，內鬥隻能內鬨，令親者痛，仇者快。”

那是他兩輩子屈指可數的與妹子的纖纖玉手密切打仗的貴重回想啊。

顧青再扯著嗓子吼歸去：“來個勁兒大的，紅酒加牛奶搓！”

“心疼，但國戰為重，安西大局為重。”微微一笑，顧青直視高仙芝的眼睛，輕聲道：“節帥或許不太體味我，我雖身負皇命，但也分得清孰輕孰重，從我小我來講，對節帥是非常恭敬尊仰的。”

“快快快，把我的浴袍拿來，另有，昨日從胡商那邊買來的寒瓜挑一個肥的宰了……”顧青像剛結婚的新郎一樣，猴急地脫光了衣裳鑽進了木棚裡。

高仙芝笑道：“無妨，看顧賢弟的模樣，彷彿剛沐浴過？”

封常清將顧青的所作所為原本來本說了一遍，說完後兩人墮入久久的沉默。

封常清擔憂道：“節帥，這個顧青像根釘子，我們得拔掉他纔是啊。”

顧青當真隧道：“若火線有戰事，左衛這支兵馬節帥儘可調遣。”

高仙芝嘲笑起來：“多年經略綢繆，安西軍現在方有一番模樣，豈能等閒拱手讓人？顧青若要接辦安西，我要先稱量一下他的斤兩，如若斤兩不敷，我縱拚了性命也不能讓他將安西平白糟蹋掉，無關私家恩仇，我不能眼睜睜將大唐的西麵樊籬交給一個庸碌昏聵的主帥，不然我便是大唐的千古罪人。”

韓介和一眾親衛站在木盆下，一臉詫異地察看這個木盆，不時收回嘖嘖的驚讚聲。

左衛大營的帥帳外，熱浪滾滾的沙地上，原地搭建了一個粗陋的木棚子。

高仙芝坐在帥帳內，見到顧青這副做派，不由目瞪口呆。

高仙芝沉思好久，緩緩道：“混日子是假，老謀深算是真，能在長安朝堂裡殺出一條血路，二十歲年紀便爵封縣侯，此人不是簡樸角色，安西的位置多麼首要，陛下怎會派一個紈絝成性的混賬任節度副使？這個顧青，是有真本領的，隻是他裝得很好。”

顧青搓著搓著，眼角都潮濕了，心中莫名襲上一股宿世的鄉愁，又酸又澀，欣然無助像一個在陌生的路口丟失的孩子。

這麼熱的處所竟然半個月不沐浴，並且還美意義當作一種光榮安然無恥地說出來……

“勞節帥久候，末將失禮了。”顧青倉猝上前施禮。

看來現在的顧青纔是他的真正臉孔，他的骨子裡畢竟還是文人，有著文人浪蕩蕭灑的脾氣，但也有著不從命法則的所謂風骨。

顧青笑道：“節帥可還對勁？”

“兩年多之前，顧青便獻了平南詔策，當年安定南詔兵變後，自本帥和鮮於節帥以下，顧青被定為功績簿第一，另有他做出的沙盤，也是一件巧奪天工的奇物，平南詔一戰中，此物功不成冇，如許的人才，若說他隻是個閒混日子的混賬紈絝，說出來我都不信……”

安西都護府。

這裡有溫度，另有一個想與她共度平生的人。

封常清急道：“莫非我們甚麼都不做，任由顧青一步步蠶食我們的安西軍？”

封常清神采龐大地走入高仙芝的房中，輕聲稟道：“節帥，顧縣侯又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