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學家說,這叫“文明”。
很老套的故事,左衛裡少說有一半的人都和遲言一樣的境遇。
遲言戰戰兢兢端杯,每飲一盞便不斷報歉認罪:“侯爺,小人錯了,真的知錯了,明日小人便昂揚練習,毫不給袍澤拖後腿,更不會給侯爺丟臉……”
節度副使,爵封縣侯,主一方軍政,執萬民存亡,麾下虎將如雲,人間豪傑眾矣,稱“諸侯”者能有幾人?
邊令誠不客氣地坐下,朝顧青笑道:“傳聞侯爺宴存候西諸將,邊某恰是愛好熱烈,因而不請自來,望侯爺莫怪。”
顧青來安西上任已有兩個月了,這是第一次以官方身份正式宴存候西軍將領。
按例的酬酢體貼,被灌得半醉的遲言在顧青的扣問下斷斷續續說了他本身的環境。
統統被聘請的將領都到齊後,世人閒坐冇多久,韓介披甲按劍而入,站在門口麵朝將領們大聲道:“安西節度副使,上護軍,青城縣侯顧侯爺到――”
這支軍隊裡的將士,實在大部分把從戎看作一種餬口的職業,而不是為了信奉。
龜茲鎮,福至堆棧。
“把喝了我的酒都給我吐出來……”顧青笑容一僵,立馬翻臉了:“聽不懂人話嗎?你若不是倒數第一,莫非我又要成為倒數第一?我不要麵子的嗎?”
剛坐下還冇說話,內裡俄然有親衛出去稟道:“侯爺,邊監軍來了。”
很實際,但也無可厚非。“活下去”這個信奉,實在高於統統神神怪怪的信奉,此生都難以維生,就不必說那些虛妄的來世了。
…………
遲言的設法幾近能夠代表整支左衛軍隊,說穿了四個字,“從戎吃糧”。
皇甫思思見顧青這般打扮,兩眼不由一呆,眼中頓時出現異彩。低頭再看看本身身上的衣裳,麵龐不知為何俄然一紅,抿著唇移開了目光。
“侯爺好雅興,荒蠻之地宴客亦彆有一番風味,哈哈……”邊令誠大笑入內,眾將起家紛繁朝他施禮,邊令誠卻彷彿冇瞥見眾將領似的,對世人的施禮理也不睬,眼睛隻盯著顧青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