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貴妃坐在側位，一臉不捨地看著顧青，眼眶紅紅的，拉著顧青的手像母親一樣叮嚀顧青冷時穿衣，餓時用飯。

一通品頭論足如連珠炮似的，轟得顧青腦瓜子嗡嗡的。

兩兩對視，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

“殿下另有何叮嚀？”

顧青轉頭望去，卻見萬春公主一身素淨宮裝，神情冷酷地站在一堆花叢中悄悄地諦視著他，小臉微微上仰，還是用鼻孔看人的傲嬌模樣。

“殿下，臣有句大實話，說出來殿下莫活力……”顧青遊移道。

“還算周正，這副鎧甲剛好彌補了你不歡暢的模樣，本宮的目光公然高超。”

該如何讓他信賴，實在她常日裡底子不是如許的，常日的萬春公主可和順可柔弱呢……

昂首望天，顧青麵露焦心之色：“哎呀，天氣不早，雄師出征可不能誤了吉時，公主殿下，臣辭職……”

顧青摸了摸鎧甲的材質，清楚是極新的冇人穿戴過，應當是特地為了他而打造的，那麼，本日在宮中剛好碰到萬春公主也就不是偶合了，人家是特地在這裡堵他，特地送他這副新鎧甲。

字麵上的意義，銀光閃閃的鎧甲折射陽光，照得人眼睛生疼。

萬春不滿地哼道：“向本宮告別隻是趁便麼？如果本宮本日冇叫住你，是不是就不必向我告彆了？你的告彆毫無誠意，本宮不受。”

她是在以時髦界的標準來攻訐我的層次麼？

花萼樓，李隆基和楊貴妃召見顧青。

能編出如此邏輯周到的大話，不信都對不起人家一番絞儘腦汁。

顧青躊躇半晌，道：“臣有一事相求。”

沉寂很久，萬春俄然不顧公主儀態飛起一腳重重踹向顧青的屁股，顧青被踹得一個趔趄，冇等反應過來，萬春氣急廢弛地頓腳道：“來人，給他扒下來，扒下來！”

“殿下，天氣真的不早了……”顧青這回的焦心之色不是裝的。

李隆基哈哈笑道：“好好，顧卿一起謹慎，糧草兵器戰馬可已備妥？”

花萼樓位於興慶宮的西北角，從明義門入宮，路經長慶殿，正要拐向花萼樓時，顧青俄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叫他。

題目是，他與萬春並不熟，並且能夠另有點小仇，這瓜婆娘吃錯了甚麼藥竟然會送他鎧甲？

見顧青仍遊移不定，萬春乾脆對中間的宮女命令道：“給顧縣侯穿上，快點。”

顧青昂首笑了笑，道：“不曉得斬誰，但臣若欲到任後敏捷把握安西，管束高仙芝，便必然會殺人立威，臣能夠包管，所殺之人必有可殺之罪。”

顧青悄悄下了決計，如果他冇法竄改汗青，也要拚了命竄改她的運氣。

“不知為何，你這句大實話還冇說出口，本宮已然有點活力了……你說吧。”萬春冷著臉道。

顧青打動地應下，麵前這位揹負了一千多年不公允罵名的女人，實在有一顆仁慈暖和的心。

李隆基淺笑道：“頓時要開赴了，你另有何要求嗎？固然說，朕都承諾你。”

“臣服膺。”

“你等等……”萬春語氣俄然柔嫩下來，拍了鼓掌，兩名宮女抬著一個木架子走過來，木架子像後代的塑料模特，上麵有一套銀光閃閃的極新鎧甲，在陽光下收回刺眼的光芒。

換防在大唐早有先例，從太宗期間起，便常常用京師戍衛兵馬換防邊軍，二者經常對調，一則是為了磨練京師戍衛軍隊，二則是為了不讓戍邊將領對部將太熟諳，以免通同奪兵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