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哼了一聲,道:“案子的黑幕都不清楚,你剛纔卻敢拿腦袋包管鄭向的明淨?”
韓介神采陰霾地歎道:“是,半個月前,鄭簡去洛南縣衙向官吏要撫卹的銀錢和地步,不但一文錢冇拿到,還被官吏趕了出去,鄭家老母多年守寡,辛苦將兩個兒子拉扯長大,日子本就過得非常艱苦。兩個兒子都從了軍,成果大兒返來斷了一條腿,為國交戰多年落得個殘疾的了局,卻不得朝廷一文撫卹,委實不幸……”
“恰是此人,邢刺史明鑒,鄭簡此人生性誠懇渾厚,向來不招惹是非,與我是多大哥友,可謂存亡之交,若此事是曲解,還請邢刺史高抬貴手,把人放瞭如何?”
韓介也歎道:“是啊,民告官本就是奇聞,鄭家老母在刺史府前鳴了鼓,卻連門都冇讓進,便讓差役轟走了,鄭簡見老母受辱,不由有了血氣,因而將老母安設在城裡後,他單獨前去刺史府鳴鼓,刺史府的官吏不由分辯將他拿了下獄,也不給個罪名,關了十來天,鄭家老母慌了神,這才托了同親來長安,將家中產生的事奉告了鄭向……”
侯爺一樣都冇少,韓介站在顧青身後坐立難安,顧青卻氣定神閒地用筷子挑著盤碟裡的幾樣鹹菜,一臉的嫌棄。
“我大唐已無府兵,軍中大多是募兵,按我大唐律,募兵為國而戰,傷了殘了死了朝廷都要給撫卹的,朝廷將撫卹老兵傷殘戰死之事交給了處所官府,各地撫卹的標準不一,有的給錢,有的給糧食,有的給地盤。鄭簡斷了一條腿,按洛南縣本地的標準來講,縣衙應發給鄭簡銀錢二百文,這還隻是傷殘撫卹,鄭簡在安西都護府交戰多年,有軍功十二件,摺合起來官府還應發他十畝永業田……”
邢深頓時哭笑不得。
顧青皺眉,但還是淺笑道:“冒昧來訪,實在失禮了,敢問商州刺史可在府中?”
因而顧青表示韓介上前通報差役,青城縣侯兼長安左衛中郎將來訪,請商州刺史撥冗一見。
周文信笑道:“刺史傳聞侯爺駕到,已在府中掃榻相迎。侯爺您請進。”
韓介歎道:“這個末姑息實在不清楚了,末將聞訊趕來商州城不過比侯爺早兩天,鄭向和他老母都說不明白啟事,末將在商州城也冇有官府上的熟人,對此案的黑幕末將委實無從曉得。”
韓介歎道:“一個斷了腿的殘疾之人,能惹甚麼事?疆場上他殺人如麻,那是家國大義,回到故鄉便老誠懇實種地,縱有一身殺人的技術,也不敢淩辱鄉民,厥後是事惹上了他……”
韓介難堪地笑了笑,謹慎隧道:“侯爺,下一步我們該如何做?”
耐煩等了半個時候,送名帖的親衛返來了,回稟說商州刺史已收下了名帖,顧青這才清算了一下衣冠,帶著十幾名親衛走出堆棧,前去刺史府。
“是。”
堂外一向站立默不出聲的韓介俄然轉過身,瞪眼邢深道:“一派胡言!人家腿都斷了,試問他如何從疆場上逃竄?”
顧青眯起了眼睛道:“是這個鄭簡惹了甚麼事嗎?”
“鄭向和他老母躲在商州城裡?”
很快從側門內走出一名身著長衫的文士幕賓模樣的中年男人,男人走出側門便淺笑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