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沉，戰雲密佈。

顧青嗯了一聲，道：“要戰就戰，明日我們便將五萬回紇軍全數留在陰山腳下，都彆走了。”

常忠一滯，細心看了看手中的清單，然後悻悻地哼了一聲，悶聲道：“冇題目，是末將謹慎眼了，神射營戰果頗豐，記他們首功末將心折口服。”

這道線長約一裡，恰好橫在回紇軍陣前，隨即馬璘高舉手中的帥旗，將帥旗狠狠地往地上一頓，旗杆深深地插入泥土中，剛好插在那道線上。

那杆帥旗，回紇軍終究還是冇敢超出一步。

孫九石悲忿地一拍大腿，就勢往地上一蹲，哭道：“末將不活了！”

葉護太子聽完麾下的稟報後，牙齒咬得格格直響，但是想到剛纔疆場上安西軍可駭的戰力，以及前陣那支手執奇特兵器的軍隊，葉護太子又打從心底裡感到膽怯。

看著神情哭喪的孫九石，顧青又笑了：“當然，如果你臉皮夠厚，每次捱揍後跑來我跟前告狀，我也受理，誰揍了你誰挨罰，看你如何挑選了。”

帥旗鵠立在陣前，仍然頂風飄蕩，旗號上大大的“顧”字亦隨風擺動。

頓了頓，顧青從桌案上拿起一張紙遞給常忠，道：“我辦事向來公道，你看看，這是後軍文吏打掃疆場後的戰損戰果清單，孫九石的神射營正麵迎敵，斃敵六千餘，戰果約莫是擺佈兩翼的一倍，嗯，從戰果來算，我給孫九石記首功，冇題目吧？”

麾下部將問道：“太子，明日是否再戰？”

正在狠惡廝殺的回紇軍聽到出兵的號令，頓時緩慢地如潮流般退去。

好霸道的人！好霸道的軍隊！用長戟劃出一道線，然後在上麵插一杆旗，便成了我們這些鄰國必須遵循的端方麼？憑甚麼！

中間的親衛首級驚奇地看了他一眼，還是冷靜地回身傳令去了。

本日的回紇軍士氣比昨日差了很多，昨日與安西軍一戰，回紇軍將士大多已發覺安西軍可駭的戰力，本日若兩邊再次開戰，實不知本身可否生還，士氣天然提不起來。

很久，安西軍內擂響了戰鼓，隆隆的鼓聲傳蕩穹野，安西軍將士尚未策動，回紇軍陣裡已呈現了少量的躁動不安。

孫九石大喜，嗬嗬笑道：“多謝公爺，公爺親手烤的羊腿，比朝廷犒賞的萬貫財帛更香，哈哈，末將便不客氣，愧受了，愧受了，哈哈！”

兩邊兵馬都屏住呼吸，不解地看著疆場上一道纖細的人影凜然無懼地朝劈麵奔馳，冇人曉得他到底要做甚麼，但兩邊將士卻都在悄悄敬佩他的勇氣。

作為一軍主帥，葉護太子很清楚此時兩軍已是蓄勢待發，如此關頭的時節，兩軍陣前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有能夠觸發大戰，對方卻派出一人一騎朝這邊飛奔而來，顧青到底要乾甚麼？

常忠嘲笑道：“看看你這冇出息的模樣，老子現在就不屑揍你了。穿新鞋不踩臭狗屎。”

這時，安西軍陣中策馬馳出單人單騎，此人恰是馬璘。

常忠一個箭步上前，啪的一聲脆響，將孫九石一巴掌拍進了灰塵裡。

安西軍陣內，見回紇軍俄然竄改了戰術，常忠早已有了籌辦，命令擺佈兩翼的馬隊反擊迎敵，而神射營，仍遵循他們本身的節拍，一步一步地往前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