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田率部攻陷相州的動靜傳到晉陽行宮,叛軍內部慌成一團,就連鋪好退路的史思明也有些嚴峻了。
顧青交給沈田的任務,沈田完成得很超卓,充分體味了顧青的計謀企圖後,沈田所部一萬馬隊在河北平原上縱橫馳騁,來無影去無蹤,給叛軍形成了很大的壓力,徹夜奇襲相州城更是令叛軍魂飛魄散,輕而易舉便拿下了相州。
酣醉的李白閉著眼斜躺在床榻上,嘴裡含含混糊不知在吟誦著甚麼,不時從喉嚨深處冒出一個酒嗝兒,屋子裡的酒味兒很濃烈,走出來的人隻是聞聞味道都有幾分醉意。
李白,去過石橋村,而馮羽也是石橋村人,當年李白被顧青接待,在村裡待過一段日子,馮羽當時也是個玩皮的少年,與這位整日醉醺醺的酒廝混了個臉熟,並且經常惡作劇作弄他。
馮羽倉猝道:“大將軍放心,愚弟曾經浮滑,現在還是分得清輕重的,毫不會貽誤國事,不然大將軍可問罪。”
“何人?”
馮羽現在心跳得短長,他已發覺身陷絕境,下一刻,或許便是他告彆這個天下之時。
但是,麵前這位是李白。
晉陽算是叛軍偽朝廷的臨時都城,叛軍占有晉陽後,對城池和百姓倒是冇如何粉碎,畢竟兔子也不吃窩邊草。以是晉陽街頭固然被叛軍所占,街上倒也算是繁華,人來人往車流不息。
馮羽心頭一沉,抿唇冇出聲。
熱臉貼了冷屁股,史思明涓滴不覺難堪,反而笑得愈發光輝。
謎一樣的男人。
李白說走就走,起家光著腳踉踉蹌蹌便往屋外走去。
史思明又道:“對了,你先不忙回府,隨我去見小我……”
議事草草散場,馮羽走出行宮外,麵帶恭敬地向史思明告彆,籌辦回府。
話冇說完,李白已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我隻是雲遊四方一散人,你與我說這些何為?你臉孔猙獰,我不喜與你多說話……”
“太白居士,太白居士?可欲喝酒乎?鄙人著人送酒來如何?”史思明探過身輕聲問道。
馮羽的表情卻很沉重,兩人隻要一會麵,馮羽的根柢可就全漏了,所謂益州商賈世家,所謂少年紈絝橫行益州等等,統統的人設刹時崩塌,隻消一句“石橋村”,史思明就頓時會遐想到顧青的出世地,一個與顧青同村長大的人,若說他不是特工,鬼纔信。
馮羽攙扶著踉踉蹌蹌的李白,出了大將軍府後往東走,馮羽籌算將他安設在堆棧裡。
一邊說,李白一邊儘力回想甚麼,俄然一拍大腿,道:“是了!爾等是叛軍,是安祿山的麾下,晉陽城也在叛軍手中,對不對?”
降表的內容又引發了爭辯,該向大唐天子開出如何的前提,如何保障本身歸降後的身家性命安然,以及如何能夠在歸順大唐後保有必然的軍隊權勢等等,此中細節龐大嚕囌,君臣群情了好久也冇成果,最後終究忍不住相互辯論起來,議事因而不歡而散。
史思明目光一閃,含笑道:“太白居士莫非認得我這位馮賢弟?”
擱下酒罈,李白滿足地歎了口氣,終究回了魂,這時他才抬眼第一次正式打量史思明和馮羽。
馮羽暴露恍然之色,道:“本來是太白居士,這位但是大大馳名了,傳聞還是我的蜀中同親呢,他作過的詩連蜀中稚齡小兒都會隨口吟誦幾句……冇想到他竟來了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