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胖成球的大瘦子，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兩人喘著粗氣來到瓷窯柵欄前，看著被封掉的柵欄門，郝東來跺了頓腳，怒道：“到底如何回事？不招災不肇事的，縣令為何要封我們的瓷窯？”

“呃，少郎君，你不說點甚麼嗎？”郝東來擦著額頭的汗珠強笑道。

石大興也道：“不錯，少郎君，瓷窯你占的分子最大，為何你現在一副看熱烈的模樣？”

回神見郝東來和石大興眼巴巴地看著他，顧青發笑：“我不過是個鄉野小子，運氣好開了個瓷窯，這類官麵上的事情當然由二位掌櫃來操心，可不敢希冀我啊。”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呈現在身後，顧青回身，張懷玉仍舊一身紅色的衣衫，目光沉寂地看著他。

貢瓷和荔枝，看似毫無關聯，可實際上都是一回事，都是送進皇宮的貢品，貢品的產運鏈必定會突破官方固有的法則，從而形成連鎖的粉碎反應。

顧青模糊感覺猜到了甚麼，歎道：“有件事我不大清楚，不知你們可曉得，傳聞當今貴妃尤喜嶺南荔枝，聖天子獨寵之，每年荔枝熟後，遣快馬從嶺南飛遞至長安，為了這個荔枝勞民傷財之至，各地官府和官方很有怨恚，可有此事？”

郝東來道：“有點保守，不太輕易打交道，特彆對販子不大看得上，但上任以來興建水利，開開荒地，做人做事都很明淨，冇傳聞有甚麼不潔淨的傳聞，算是一名好官。”

二人越吵越凶，厥後動了手，各自揪著對方的衣衿對罵，一肥一醜兩張臉越湊越近，唾沫星子相互朝臉上噴，眼看兩人就要親上了，畫麵看起來莫名的醜惡卻又說不出的調和有愛……

顧青環臂看著二人，不拉架也不勸和，反而饒有興趣地盯著兩人的嘴，越看越鎮靜，直到二人邊吵邊靠近，近到快親上了，顧青暴露了祝賀的淺笑。

二人應了，向顧青告彆倉促分開。

二人再次對視，苦笑點頭。

這可就難辦了。

縣衙的差役剛從縣城解纜，郝東來便聽到了風聲，倉猝叫了石大興一起來石橋村，差役前腳剛走，他們後腳便到了。

二人一言一語間，顧青垂垂對黃縣令的為人有了直觀的體味。

石大興神情凝重隧道：“不必然，當官的與我等布衣的設法不一樣，我們以為的功德是麵前之利，當官的眼裡，看的是長遠之利，如果一名好官，那就是公利，百姓之利。”

張懷玉點頭：“我有彆的體例。”

顧青笑道：“因為熱烈都雅呀，不知為何，我總感覺你倆能白頭偕老……”

石大興冷冷道：“郝瘦子你為人齷蹉，從速想想比來有冇有做甚麼負苦衷，不然縣令怎會無緣無端封瓷窯。”

石大興嘲笑：“做了這麼多年買賣，誰屁股底下潔淨？郝瘦子，你覺得你是善人呢？”

顧青睞皮一跳：“冇法無天了你，莫非你要殺了縣令？”

互噴口水的二人吵著吵著，俄然感覺氛圍不對，轉頭望去，驚詫發明顧青那張帶著古怪笑容的臉。

顧青道：“此事的啟事還須查清，剛纔不過是我們的猜想，或許另有啟事，你們回青城縣後發動聽脈查清楚，然後派小我奉告我，我去青城縣找你們，一同商討對策。”

顧青又道：“我們這位黃縣令，是好官嗎？”

這件事顧青隻曉得個大抵，還是宿世那句膾炙人丁的詩“一騎塵凡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模糊記得教員解釋過這首詩的背景，聽了石大興剛纔的話，顧青這才俄然遐想到荔枝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