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在長安傳聞過顧青的人都曉得，顧青的膽量真的不小。

哥舒翰大驚失容，河西軍的陣列也開端動亂不安，將士人群裡呈現了小小的騷動。

整整三千陌刀手，每人手執一柄二尺多長的陌刀，人與人之間相隔一丈間隔，看起來顯得空蕩蕩的，但哥舒翰曉得這疏鬆的陣列是為了給陌刀揮動起來時留下充足的空間，一旦仇敵的戰馬和兵士突入陌刀陣列裡，眨眼間就會被陌刀絞碎，成為一堆拚都拚不起來的碎肉。

標兵飛馬趕返來稟報，火線十裡，河西軍在玉門關外佈陣，兵將人數約莫萬人，呈進犯陣型靜候安西軍到來，領軍者恰是河西節度使哥舒翰。

冇想到與名將第一次見麵竟然是這般場景，想來有些可惜。

裴周南定定諦視著顧青? 悄悄一歎。

與此同時，前鋒陌刀營已達到玉門關外，與河西軍遙遙相對，兩軍相隔僅三裡，玉門關外隻見兩團黑雲相互對峙，上空戰雲密佈。

“是！”

李文宜苦笑道：“各有各的造化，各有各的機遇，下官傳聞顧青在長安時與右相楊國忠交厚……”

…………

相處多日，他已對顧青的脾氣垂垂有所體味，這位侯爺的脾氣外柔內剛，意誌果斷，且殺伐判定，盤算的主張向來不會變動，憑心而論，安西軍有如許一名主帥，委實是數萬將士之福，但是大唐有這麼一名臣子，倒是個不穩定的變數。

察看好久以後，哥舒翰眼中瞳孔猛地收縮，神采愈發震驚。

顧青聞談笑了。

哥舒翰深吸了口氣，仍冇法平複心中的震驚。

騎馬的是個年青魁偉的男人，舉著旗號大聲道：“奉安西節度使顧侯爺軍令，半個時候後，河西節度使若不償還五千匹戰馬，安西軍將建議打擊！”

哥舒翰冷冷道：“本帥若等閒被顧青這毛頭小子嚇到，全軍將士麵前豈不是嚴肅掃地，今後何顏統領河西軍？”

顧青這豎子，竟然真的領軍殺來，兩邊的標兵已經比武形成了傷亡，為了五千匹戰馬，他果然敢對河西軍開戰麼？

王思禮抱拳分開後，裴周南走進帥帳，一臉憂愁隧道：“侯爺，此時撤兵還來得及，趁著冇闖下大禍之前撤回龜茲? 不過華侈了一些糧草罷了? 下官的奏疏裡尚能為侯爺轉圜一二? 若侯爺真與河西軍衝崛起來? 下官實在不知該如何說了……”

王思禮忍著肝火道：“末將請侯爺三思，兩軍若起兵器，結果很嚴峻。陛下定會降罪的，侯爺麾下的將士們也逃不了長安的懲辦。”

顧青嗯了一聲，道：“去吧，安西軍仍按原打算向涼州開赴? 在我安西軍達到涼州城下之前? 若還不見哥舒翰償還戰馬? 那麼我們便兵戎相見，歸正禍已經闖下，我不介懷把禍闖得更大? 天子若降罪? 我與哥舒節帥共擔之，有人與我分享罪名，我內心也均衡。”

“常忠安在？”

顧青冷冷道：“實話實說，要不回這五千戰馬，安西軍誓不出兵。”

現在李文宜滿頭大汗，神采慘白，湊在哥舒翰耳邊苦苦勸道：“節帥，此時出兵還來得及，若安西軍果然建議打擊，兩邊必有死傷，陛下必然會問罪的，顧青當然逃不了罪惡，節帥您也一樣會被重懲，就連下官也……”

顧青淺笑道：“你感覺我不敢？”

接著哥舒翰眯眼再次望向安西軍前鋒陣列，然後神情一驚，忍不住策馬行至火線，細心地察看安西軍的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