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線不遠處便是徹夜要設席的青樓了,馮羽遠遠看到孫孝哲領著一群魁偉的男人朝他走來,一邊走一邊附耳低語,臉上笑容詭異,不知在算計甚麼。
馮羽卻一臉氣憤,指著女子的背影跳腳痛罵。
現在已是名正言順的節度使,真正的安西之主了,安西四鎮轄內的軍政之事皆由顧青一人而決,顧青的餬口俄然繁忙起來。
馮羽眨了眨眼,俄然拽住一名與他擦肩而過的陌生女子,摟著她的肩猝不及防在她屁股上狠狠抓了一大把,陌生女子驚詫以後立馬大聲尖叫起來,又羞又怒一記耳光狠狠扇在馮羽臉上,扇完以後扭頭便跑。
“賢弟,馮賢弟,莫,莫鬨了,不敷丟人的,哈哈……”孫孝哲擦著笑出來的淚花兒,喘著氣拽住了他的胳膊,道:“逛逛,進青樓,為兄與你相個都雅的,呃,都雅的瓜婆娘,哈哈哈,讓你摸個夠,包管不扇你耳光。”
李劍九點點頭,目送馮羽分開後便回身回了屋。
李劍九俄然冷下臉來,道:“你在外人麵前如何輕浮不恭是你的事,但你若在我麵前說話還是這般調調兒? 莫怪我揍你。”
見裴周南出去,顧青擱下筆笑道:“裴禦史本日還籌算在大營裡逛逛?我讓韓介陪陪你。”
馮羽不是冇見過大唐邊城軍鎮,顧青所統領的安西四鎮便是典範的軍鎮,但他在龜茲城裡逛過無數次,龜茲城裡百姓和販子很多,大唐將士卻很少。
從天寶初年開端,安祿山在範陽大興馬政,勒令百姓家中必須養馬,很多百姓被馬政折騰得生不如死,乃至常有一家子整整齊齊服毒他殺的動靜,無數本來屬於中產階層的人家也被馬政害得落魄了,因而城裡的窮戶區越來越多。
不知不覺,馮羽已代入了間諜這個角色,身處敵境用心腸察看身邊的每一個細節,任何不起眼的處所,或許都有助於讓顧阿兄更完整地體味他的仇敵。
裴周南點頭,沉吟半晌道:“顧侯爺,下官這幾日傳聞,侯爺在前些日俄然下了幾道軍令,擴編了陌刀營,神射營和連合兵,恕下官直言,軍伍之事最為敏感,侯爺應搶先向長安上疏後再擴編的。”
裴周南點頭:“侯爺此言差矣,此事絕非小事,擴編陌刀營和神射營臨時不說,安西軍的兵馬按開元年間的常例,約莫保持在四五萬人擺佈,陛下接連兩次向安西增兵,現在已然有四萬多人了,侯爺何必再招募連合兵?擴大如此多的兵馬,下官實不知如何向長安稟奏了……”
而在街上橫行的兵馬,此中馬隊比步兵多,範陽地處平原,恰是養馬之地,安祿山麾下十幾萬精兵,馬隊少說占了半數。
“西域三十六小國,當年承仰大唐之鼻息,每年向長安朝貢不計其數,但是自天寶六載今後,西域諸國何時朝貢太長安的天子?因為他們已對大唐無敬意,不但如此,還處心積慮想將我大唐都護府從西域趕走,高節帥曾經便吃過兵少將寡得苦頭,終致怛羅斯之敗,我可不能步他的後塵,平時多招募兵將,戰時纔不至於被仇敵所趁。”
孫孝哲等將領更是笑得不能自已,見馮羽氣急廢弛的模樣尤覺好笑,軍伍之人皆是糙男人,就喜好馮羽這股子放肆放肆又非常低興趣的調調兒,小小一件事令在場幾位與他素未會麵的將領們頓時對他生出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