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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子……安敢!”李隆基渾身直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腰板也佝僂起來,咬牙道:“朕待爾以國士,爾報朕以兵器!忘恩負義,禽獸不如!”
天寶十四載三月廿一,安祿山叛軍攻蒲州城。
“狗雜碎,誰給你的勇氣敢搶我的風頭?恭維阿諛之徒殊為光榮!”
長安城卻還是一片歌舞昇平,安祿山起兵謀反的動靜還未傳來,長安的臣民在享用亂世的最後一絲餘韻。
韓介和王貴在前院等著他,見顧青出來,二人眼睛都直了。
李隆基感到此生從未有過的驚駭。
韓介低頭謙虛腸道:“遵侯爺訓戒。”
叛軍攻城第一日,數萬將士對蒲州北城門建議狠惡進犯,這一戰直到入夜鳴金,叛軍卻連城頭都冇爬上去,扔下數千具屍首倉惶退去。
牙齒咬得格格直響,李隆基一邊倒吸冷氣,一邊語氣陰冷隧道:“安祿山……果然反了?”
“高將軍,出去講。”
啪!
王貴不假思考道:“不管跟誰比,都是侯爺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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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管他是誰,這是一道送分題,隻要一個標準答案,王貴,你來答覆。”
這一次叛軍攻城冇那麼順利,攻城的第一日便傷亡不小。
少年不再,意氣儘失,暮年遭遇大變,唐皇畢竟是凡人。
這番馬屁固然露骨,但顧青卻聽得心花怒放。
究竟上這座青樓從裡到外透出一股幽雅之意,門口站著兩排知客,如有人走來,知客便上前施禮,問候以後領著客人入內。
體例說來簡樸,但組合起來委實給了叛軍不小的壓力,當城門被完整封死,將士百姓連投降的心機都斷絕後,乾脆對仇敵橫下心,搏命相搏。
高力士從未見過李隆基如此可駭的模樣,心下亦忍不住顫栗,低頭低聲道:“果然反了。”
單獨坐在大殿內,李隆基渾身仍止不住地發顫,隨地坐在殿內的玉階上,大口喘著粗氣,身軀佝僂得像隻蝦米,垂邁之相畢露。
安祿山勃然大怒,當夜斬了幾名攻城不力的將領,又將統統的將領痛罵了一頓,決定明日持續攻城。
短促的拍門聲驚醒了李隆基,門外是高力士惶急的聲音。
當年他率兵攻入宮闈,誅殺韋後,洗濯朝堂逆黨,當時他也並無一絲掌控,但也未曾似現在般驚駭過。
後宮深院,李隆基很早便睡下,他已快七十歲了,身材大不如疇前,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無節製地喝酒作樂了。
李隆基睜著眼,半晌纔回神,心中湧起一股起床肝火,有種想殺人的打動。
顧青盯著他的臉,冷冷道:“王貴,把你的口水收一收,快流到下巴了。”
李隆基隻著裡衣起床,中間侍立的宮女將他扶下床榻。
高力士急道:“陛下息怒,保重龍體,二十萬叛軍不敷為懼,速速集結王師安定便是,陛下萬不成自亂陣腳,讓賊子得逞。”
顧青上了馬車,韓介王貴和一眾親衛跟在前麵,馬車一向駛到平康坊,在一片歌舞聲中停下,王貴翻開車簾,笑道:“侯爺,我們到了,此處算是長安城最好的青樓,勉強配得上侯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