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大笑,揚聲道:“韓介!”
“我說得很端莊,你瞭解得很不端莊,更何況,那位名叫‘茱萸’的女子那晚是坐在你身邊的,此鍋隻能由李兄來背了。”
在不清楚李泌是敵是友的環境下,顧青決定不能讓皇甫思思露麵,不然軍中帶女眷的動靜傳到李隆基的耳朵裡,不大不小又是一樁費事。
然後顧青又道:“本日請你飲頓酒,這段恩仇就此作罷如何?”
顧青笑道:“趁著官軍收河南的詩句爛大街之前,我便提起初作了吧,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洛陽以南還算承平,叛軍的目標是長安,分不出兵力占有南邊。”
慚愧地揉了揉臉,顧青剛纔吟的這句詩便是二十年後的杜甫所作,詩名就叫《聞官軍收河南河北》,一不謹慎又走了老杜的路,讓二十年後的老杜無路可走。
顧青目光明滅,緩緩道:“當初與太子之盟,我當然記得。”
好話當然愛聽,但李泌這番話力道太猛,顧青有點受不住了,心花怒放以外,腦中警鈴高文。
直到現在顧青才提及閒事。
李泌想了想,道:“歸正我已捱過揍了,在這大營裡我又不敢打你,今後你位高權重,前程無量,我更不敢打你了,罷了,一頓酒告終吧。”
李泌怒斥地盯著他:“但那句‘遍插茱萸’明顯是你說的。”
話不好聽,但李泌說的是實話,長安城裡那些落魄墨客真無能出這事兒。
李泌俄然起家朝顧青長揖,道:“李某路上傳聞顧賢弟已光複洛陽,又在函穀關外殲叛軍兩萬餘,安西鐵軍名不虛傳,顧賢弟之功,可看重史千古,李某為顧賢弟賀。”
“偶得一句,尚未成詩,忸捏。”
顧青一愣:“啊?”
李泌誇完後,冷不丁道:“賢弟,酒呢?”
但現在的顧青卻不一樣了,領安西軍入玉門關以來連戰連勝,敗叛軍兩三次,在朝廷到處被打得丟盔卸甲之時,安西軍的勝利就顯得尤其亮眼,而顧青這位主帥,更不免被朝堂君臣正視,並且是越來越正視。
誇得如此用力,此孽障要何為?
李泌扯了扯嘴角:“我從許州路過洛陽?拐十八個彎也路過不了,當然是特地來找賢弟的。”
因而顧青脫口道:“‘白日放歌須縱酒,芳華作伴好回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