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久，顧青俄然發明遠處有一道熟諳的身影，倒是皇甫思思。

“……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嗬，威風得很。”

本日的她穿戴一身素麗的釵裙，正與一名販子模樣的人爭辯著甚麼，兩人越說越衝動，最後皇甫思思竟叉著腰，擺出茶壺外型，彷彿很凶暴地在罵人。

慶州城，刺史府。

昨日，顧青給了他一記狠狠的反擊，安西軍首戰便殲了他的兩萬兵馬。

隻要經曆過戰役的人，才曉得“承平”二字是多麼的貴重。

顧青沉吟，不知在想甚麼，段無忌見他正凝神思考，也不敢出聲，悄悄地站在一旁等候。

安祿山冷冷瞥了他一眼，這一眼嚇得史思明後背寒毛倒豎，驚出一身盜汗。

“節帥，我們要不要持續派兵救慶州？”史思明摸索問道。

中間的韓介鎮靜隧道：“侯爺，這但是曆代宰相纔有的光榮，陛下這是要重用侯爺，將來平叛今後，侯爺必是大唐將來的宰相了。”

高力士渾身一顫，抿了抿唇，仍恭敬地領旨辭職。

陪坐前堂內的史思明心中一凜，見安祿山那張醜惡的臉和閃動著凶光的眼睛，史思明抑下害怕之心，脫口道：“節帥殺得好！敗軍之將毫無時令，不在敗陣前自刎賠罪，另有臉返來告饒，委實該殺！”

“侯爺有青雲之誌，天然不會將這點封賞看在眼裡。”

安祿山嘲笑道：“治軍與治世都是一個事理，不過恩威並濟罷了，不敷為奇。本帥奇特的是，他究竟如何練的兵。之前高仙芝麾下的安西軍雖說也不弱，卻也不似這般精乾，能夠輕鬆滅掉我兩萬義軍，安西軍不簡樸呀，算得上一支精銳之師了，嗬，顧青好本領。”

安祿山嗯了一聲，道：“本帥曉得，我曾在安西軍安插過眼線，可惜透露後被他殺了。”

皇甫思思嬌媚地白了他一眼，道：“妾身本就是凶暴的人，唯有在侯爺麵前才和順，全天下也隻要侯爺一人值得我和順以待。”

“謀全域性者，豈在乎一城一隅之得失？慶州不要也罷，我們要的，是長安！是大唐都城！是李隆基的命！是閉幕大唐的國運氣數！”

隴州城，刺史府。

安祿山很清楚，這僅僅隻是個開端，接下來他的義軍與顧青的安西軍將有一番存亡相搏，在這片關中的地盤上各試鋒芒。

顧青拍了拍他的肩，柔聲道：“去寫奏疏吧，今晚將士加餐，我讓親衛給你留一份豬腦，以形補形。”

販子在她淩厲的氣勢下終究服軟，心不甘情不肯地點頭，皇甫思思這才眉開眼笑。

坐在混亂成堆的前院裡，顧青手裡握著一份聖旨，嘴角不自發地往上勾起。

街道兩旁的房屋大多被燒燬，有些房屋還在冒著嫋嫋青煙，房屋中到處是被燒焦的屍身，分不清是守軍還是百姓，安西軍將士正清算著殘垣斷壁，將屍首一具具抬出來，同一抬去城外安葬。

顧青笑道：“不錯，在帝王眼裡，一身弊端的臣子比毫無瑕疵的臣子更令他放心。”

李隆基一怔，接著恨恨地頓腳道：“果然是廢料！早不得晚不得，偏就這個時候得了病，覺得朕是傻子嗎？”

高力士輕聲道：“傳聞早在出征之前就有大夫瞧過了，哥舒翰還在涼州城時便已得了此病，本來已有跡象但他冇在乎，厥後是顧青調任回安西時路過涼州，見哥舒翰氣色不對，悄悄請了大夫看了一眼才肯定的，應當……不是作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