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睞瞼低垂，輕聲道：“是，臣明白陛下的苦心。”

“臣知罪。”

雙手握著顧青的手，楊國忠悄悄地拍了拍，感慨道：“暌違數年，本日你我兄弟相見，甚是可貴，顧賢弟彷彿清減了很多，在邊塞刻苦了啊。”

顧青低聲道：“是，臣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楊國忠穿戴官服，笑得很光輝，幾年不見，楊國忠的氣色彷彿衰老了一些，明顯升了右相後，這幾年確切過得非常辛苦。

打動是顧青的人設，但他冇笨拙到在李隆基麵前賣人設，該慫還得慫。

想到這裡，李隆基對顧青的猜忌之心放鬆了很多。

顧青頓時感覺心中一寒。

李隆基感喟道：“你這句話……朕實在冇法信賴，想必你本身都不信。”

李隆基一愣，接著氣得抄起手邊的一支羊毫朝他砸去，顧青下認識一閃，冇砸中。

顧青打動隧道：“楊相為大唐殫精竭慮，鞠躬儘瘁，目睹衰老了很多，雙鬢也染了些許霜白，眼角更多了幾道皺紋，愚弟看了心傷不已，楊相勞累國事也要保重身子啊。”

頓了頓，李隆基又道：“回了長安便在家歇息幾日，再上任右衛大將軍，這幾年便在朕的身邊，好好打磨一下你的性子，待你性子沉穩一些了，朕再讓你出去仕進。”

“究竟上你也很爭氣，很少讓朕絕望過，初出茅廬便殲吐蕃賊子兩萬，又獻上平吐蕃策，你上任安西節度使這幾年，西域商路一向緊緊掌控在大唐手中，商路安寧，東西通暢，令大唐與異國的來往更加頻繁安寧，這些都是你的功績。”

久彆相逢，一對塑料兄弟的台詞卻感天動地，每個字都透著為國為民嘔心瀝血的味道，公理得一塌胡塗。

前幾日範陽來使，言稱安祿山本年身上長了膿瘡，站臥皆痛苦萬分，不克遠行，故而本年冇法來長安朝賀。

因而顧青低頭低聲道：“臣當然是陛下的臣子，臣年紀尚輕，辦事不知短長輕重，妄殺天使，臣知罪了。”

跟安祿山比起來，顧青莫非還不算忠臣嗎？

楊國忠哦了一聲，然後搖點頭道：“可惜了，愚兄還籌算開春後再調撥一些糧草兵器給安西呢，既然賢弟不在其位，愚兄倒是省了費事……”

顧青躬身退出殿外，在寺人的帶領下，漸漸朝荷花池走去。

“朕派去安西的人，不管是邊令誠還是裴周南，或者是不起眼的校尉陳樹豐，都是代表朕的意義，他們做的事是朕讓他們做的，你當眾斬了陳樹豐，與斬下朕的頭顱何異？顧青，爾欲謀反乎？”

幾番對話下來，李隆基咂摸了一番顧青的話，然後回想裴周南的奏疏內容，終究感覺顧青殺陳樹豐應當真是打動之舉，並非成心對抗皇權。

突如其來的鋒利聲音嚇了顧青一跳，顧青倉猝垂首躬身。

顧青忸捏隧道：“殺了個校尉，唉，愚弟太年青，行事不免打動。”

顧青頓時暴露欣喜之色，快步上前施禮道：“楊相久違了，彆來無恙乎？”

李隆基笑容漸斂，鋒利的目光在顧青身上打量了好久，緩緩道：“顧青，朕一向很正視你的，二十歲便爵封縣侯，引朝野一片嘩然，可朕還是對峙封侯了，恰是因為朕看重你的智謀和功績，信賴你是大唐棟梁，在朕內心，你便是朕的霍去病，能為朕和大唐帶來無上的功勞和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