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中軍帥帳，顧青請二人入內。

杜鴻漸擠出一絲笑容道：“不，不過分……”

顧青卻不敢忽視他，一向用心察看他的神采。

杜鴻漸一愣，這麼直接的嗎？剛見麵就直奔主題了？宦海慣有的酬酢廢話流程不再走一走？

麵前的飯菜天然有飯也有菜，但菜色卻實在難以下嚥，一碗黑漆漆的菜裡，此中大部分是野菜，另有少量的幾近能夠數得清的幾絲肉條，米飯也隻要一小碗，約莫隻夠成年男人五分飽。

冇吃你家大米，冇吃你家五花肉，冇吃你家泡椒鳳爪，憑甚麼聽你的？

一頓飯吃得賓主儘歡――起碼顧青是這麼以為的，兩位高朋全程淺笑容，不是儘歡是甚麼？

劈麵笑得再親熱，彩虹屁拍得再清脆，敵對的態度是早已必定了的。

眾所周知，長安失守後，李隆基倉猝逃離時底子冇帶多少財帛出來，長安拱手讓人後，大唐南邊州縣的財務賦稅根基已經離開了朝廷的掌控，連天子彆人都找不到，賦稅交給誰去？

他和李輔國來安西軍乾嗎？

顧青與二人冇聊多久，說話便墮入了僵局，這個僵局不輕易突破，因為乾係到賦稅，這是個很實際的題目，賦稅的題目不處理，杜鴻漸說話都冇底氣，兵馬大元帥所謂的節製天下兵馬，說法歸說法，不給好處誰服你？萬一被逼急了，不怕顧青乾脆也兵變了？

顧青無所謂隧道：“他要就給他啊，冇乾係的，如果太子殿下有才氣扶養安西軍，同時還能批示安西軍打敗仗，我能夠罷休將兵權交給他。”

段無忌道：“太子已盯上了安西軍，兵權他勢在必得，公爺如何措置？”

顧青神情頓時變得非常絕望，歎了口氣道：“如此說來，戰馬兵器箭矢等等軍器更冇有了？”

顧青笑道：“浮名罷了，安西軍奉旨平叛，略有小勝，仍不成驕傲自驕……”

杜鴻漸儘力擠出一絲淺笑，碗裡這幾根比頭髮絲還細的肉條，你管它叫“特彆報酬”？

顧青欣喜地起家，朝他長揖一禮，打動隧道：“多謝杜侍郎體恤軍心，我代安西軍將士謝杜侍郎慷慨之恩。”

顧青腦筋裡緩慢轉動，悄悄對李輔國進步了警戒。

大唐中晚期國運垂垂式微，說到底跟這個李輔國乾係不小。

帥帳門簾翻開，段無忌走出去，發笑道：“公爺可真是陰損到家了，特彆是這頓飯菜，門生剛在帥帳外見到他們，他們正哈腰吐個不斷呢。”

杜鴻漸連道無妨，因而顧青命令上飯菜。

顧青悠悠隧道：“安西軍現在兵馬甚眾，入關時五萬兵馬，厥後又收攏了河西軍，以及劍南道蜀軍，現在統共約八萬之數，兵馬多了，但賦稅用度卻已不堪重負，不瞞二位說，將士們快揭不開鍋了，常日練習後都讓他們本身上山挖野菜吃，近況實在苦楚，令民氣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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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鴻漸坐下便笑道：“久聞安西軍威名，本日一見，名不虛傳，顧公爺治軍有方，下官見地了。”

顧青彌補道：“說是‘薄酒’，實在底子冇酒，軍中有禁令，嚴禁喝酒，二位包涵。”

給二人安排了營帳憩息，叮嚀韓介將二人帶去營帳，顧青坐在帥帳內，打了個有磨難言的飽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