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來臨時，眾將散去，各自回帳。

“那公爺為何……”

李輔國不平不撓地問道：“顧公爺麾下那幾位將領……”

眾將苦笑，都火燒眉毛了，顧公爺為何還是這副不慌不忙的模樣？莫非他早有對策？

沈田也道：“天子封賞的背後，清楚是成心拆分安西軍，公爺，這可不是甚麼‘出息’，而是一把無形的刀，有朝一日安西軍被拆得七零八落，我們這些被封為節度使節度副使的人，天子焉能不清理？”

亂軍當中，顧青身受重傷，在親衛們的搏命保護下，顧青幸運逃出世天，而那股襲營的敵軍，在燃燒了帥帳後掉頭拜彆，遁入城外山林當中，再也尋不著蹤跡。

“公爺，我們毫不能分開安西軍！”劉宏伯語氣重重隧道。

顧青目光明滅，喃喃道：“複秦兵之製……”

巧的是，安西軍主帥顧青當夜剛好住在帥帳中，這股仇敵彷彿事前獲得了動靜，突入大營後目標性非常明白，獨自衝向帥帳。

…………

半個時候後，安西軍大營帥帳內，眾將皆到齊。

顧青深深隧道：“有了你們，我纔有往前闖蕩的底氣，願軍中袍澤亦與我心同。”

李輔國欣喜道：“那麼，明日便請顧公爺上朝到差，居尚書令之職？”

顧青笑了笑，麵朝興慶宮方向遙遙一禮，道：“臣顧青，拜謝陛下天恩。”

“公爺是否有事叮嚀？末將願為公爺赴湯蹈火。”沈田神情凝重隧道。

朝堂君臣皆知這道聖旨的意義，亦皆擔憂顧青會不會遵這道旨。

“甚麼竄改？”

說完李輔國收起笑容，眼神閃過一絲忐忑。

見世人神采竭誠，不似作偽，顧青點了點頭，道：“既如此，我們便留在安西軍，誰也不能將我們兄弟拆開。”

顧青又道：“世人皆雲安西軍虎將如雲，細心算算，此言倒也不虛。若論步戰，李嗣業的陌刀營當屬第一，若論長途擊敵，神射營當世無雙，若論馬戰衝鋒，你沈田是我軍中俊彥，老天待我不薄，賜我魚入大海的機遇，又賜我這些忠心耿耿的英勇之將，此生無憾了。”

說完李輔國回身就走，恐怕顧青臨時懺悔似的，腳步越走越快，上了轅門外的馬車後便逃命般跑遠了。

誠懇說，顧青若不遵旨，李亨也不知該如何辦了，捏不扁他搓不圓他，人家有兵馬在手，不管朝堂還是官方皆可橫著走。

當天夜裡，長安城外安西軍大營忽遇敵襲，一股來源不明的仇敵輕裝從大營西北側衝破柵欄，突入安西軍大營內。

顧青伶仃留下了沈田。

李輔國走後，顧青身後的韓介終究忍不住湊上前焦心腸道：“公爺怎可接旨，陛下清楚是想削公爺之權，將安西軍拆解呀。”

“顧公爺的意義是……您接旨了？”李輔國既歡暢又忐忑，像極了剛向女人剖明的純情小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