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再說話,悄悄地站在沙盤邊,看著沙盤上的城池山川河道,那是一座縮小了的江山霸圖,顧青的目光像神靈,俯視著這片河圖上的芸芸眾生,眼神裡透著悲憫。
顧青點頭:“這場兵變苦了天下百姓,我若為了一己私慾而讓百姓再陷烽火,這是不義,已違了我的初誌。我的初誌是讓百姓們過得更好,而不是本身當天子。安定兵變後,我儘量不再動用武力,嚐嚐用暖和的體例把握朝廷的話語權,至於官職職位,並不首要。”
顧青點頭:“大戰以後,我軍不管體力還是氣勢都已疲累,不宜再戰,唐州的兩萬叛軍若知潁水兵敗必定逃竄回長安,由他們去吧,這兩萬叛軍無足輕重。”
顧青笑道:“抱負很飽滿,實際很骨感,若能有你說的這般簡樸,倒是我的榮幸了。”
鄧州城外,安西軍大營。
兩今後,雄師回營,將士們渾身風塵地回到鄧州城外。
帥帳內,顧青長長撥出一口氣,段無忌欣喜大笑,朝顧青施禮:“恭賀公爺,又是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大勝!”
戰況墮入膠著時,南岸傳來盪漾民氣的喝彩聲,模糊傳來安西軍將士鎮靜的吼聲,一陣陣代表著勝利的吼聲終究令北岸的戰況有了竄改。
回到大營後,顧青讓軍中夥伕造飯煮肉,為將士們拂塵,又令隨軍大夫為將士們治傷,還讓後軍文吏搬出一筐筐的銅錢銀錁給殺敵的將士們記帳發賞。
抬槍,對準,一槍放出,劈麵那名厲聲怒斥將士的敵軍將領回聲栽落馬下。
北岸的敵軍本就位於背水的倒黴位置,蜀軍和河西軍在戰前的士氣倒是極高,因為顧青對全軍宣示了賞令,不管蜀軍還是河西軍,斬敵首者皆有賞錢。
然後顧青對帳外的韓介道:“派人催鮮於節帥和常忠他們儘快回營,聚將覆盤。”
帳外的韓介遊移了一下,道:“我軍傷亡逾萬,外族敵軍之剽悍,實出我軍之料想……”
行轟隆手腕的菩薩,心腸畢竟還是慈悲。
帥帳門簾被翻開,段無忌走出去,看著顧青呆呆地諦視沙盤,段無忌輕聲道:“公爺不必擔憂,將士們定能大勝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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